“嗯。”江楠点点头,同辈人他可喊不出“爷爷”这个称呼。
伊丹说:“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陈信爷爷一直在哭一直在道歉,我们把他送回家了都没停。我们不放心,后来两天都去看了看,就发现是病了,现在派了护工去照顾,听说这些天是疯疯癫癫的。”
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吗?
后边推轮椅的伊青却发现了端倪,对着江楠问:“你怎么知道陈信爷爷的事?”
江楠瞧着前方水泥地:“那天不是贺祈之叫你们来的嘛。他那天带我去办身份证,回去时顺带到集市看了看,就看到这档子事了。”
伊丹没有怀疑,边走边踢着小石子,“可惜了,以后吃不到他的豆腐花了。”
伊青则认为江楠不会认识陈信,得到这答案后也就不再疑惑。
这事到此,好像就结束了。
照片上的自己头发还是长,他像是在照镜子,抬手捏住脖子旁的发尾,问:“这边哪里有理发的地方吗?”
“有。”伊丹说,“在小集市那边,但我觉得那人技术不如老大的好……我们队里人的头发都是老大剪的,不然我和老大提一嘴,让他找时间帮你剪剪?”
江楠说:“他最近很忙,没空吧。”
“就算忙,也不是大事。”伊青说,“是大事他会带上我们。”
伊丹:“我先去宿舍拿剪头发的工具,回来以后我就给老大说一句话,他肯定很快到。”
不等江楠问她那句话是什么,伊丹已经跑了。
直到伊丹拿着梳子剪刀和理发围裙回来,当着他的面,用对讲机同贺祈之说了句“江楠有点事,现在很需要你”。
贺祈之问了“什么事”,但伊丹没有回答,假装没听到就切断了对讲机。
果然,不到十分钟,贺祈之脸色焦灼的赶来,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了病房。在推开门的那一刹,看到江楠安然无恙,甚至拿着牙签戳了一块雪梨,紧张感才消了不少。
但依旧愤怒。
带着怒火的目光直直戳到伊丹身上,他忍着怒气问:“谁教你谎报军情的?”
伊丹不知死活地吐吐舌头,“没有谎报军情,江楠他有点事真的需要你!”
“那你说他出什么事了?问你到底出什么事时,为什么不好好汇报就把对讲机切断了?”
伊丹心虚沉默,抿住双唇。
伊青替她回答:“江楠想剪头发,我们觉得你的技术比较好,所以……”
贺祈之怒道:“所以不能好好说?”
空气中弥漫了一阵淡淡的龙舌兰,闻着有些辣劲儿——
他们老大是真的生气了,姐妹俩低下头,齐声认错:“对不起,队长。”
贺祈之的火没能因为一句道歉消下,两只手掌倒握在腰上,一呼一吸调整着气息,开口好像还要继续教训他们。
“贺祈之。”江楠叫停他,带上一丝歉意:“对不起,是我出的馊主意,你别气他们。”
贺祈之看着他,对这番话完全不信。
丹青没想到他会把锅揽到自己身上,怔愣看向他,但让群众背军人的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绝不可能的,急着开口,江楠却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江楠说:“你也别太生气,你的味道……你的信息素有点多,需要我安慰你吗?我听说有个东西叫安抚信息素,可以用来安慰你吗?”
丹青姐妹怔愣的表情变成了震撼。
贺祈之没搭理他,朝两个震惊的女Alpha扭头,声音冷静了不少:“伊丹,伊青。”
“在!”
“在!”
贺祈之质问:“安抚信息素,你们教的?”
伊丹答:“报告,我没有教!”
伊青亦答:“报告,我也没有!”
贺祈之语气冷静,但情绪不见得有多好,脸色依旧吓人。
他对着俩人下达命令:“伊丹伊青听令。现在下楼,绕着医院外围跑十圈。”
俩人异口同声道了句“是”,绷着身体转身,一前一后离开病房。
理发工具包一整个放在柜子上,占领了大半位置。
贺祈之没有去拿,他把床边的椅子移到厕所门口,才走回床边,一言不发就要把江楠横抱起来。
江楠很轻,他总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把江楠托起来。
“你干嘛?”江楠惊慌着抱紧他的脖子,手心好似触碰到后颈的一个凸起点。
贺祈之短暂一顿,将他抱在怀里,说:“不是要剪头发?我不抱你过去,在床上剪?”
那自然是不行的,剪出来的一床头发谁给他收拾?
江楠只能随他,落座在厕所门口的椅子,恰好对上洗漱台那面镜子,看来这面镜子今天要沦为“理发店”里的其中一员了。
贺祈之已经拿来了工具,给他披上理发围裙,不声不响就给他修起了前后头发,全程一句话也没有,倒真像个发型师,十分钟就给他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