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人在独处时,车驾已进宫,宁王并不想入宫,他草草的批了外袍,出了车驾,“皇叔,我们的使臣人选还没决定好……”朱厚照跟随他下车,在后追赶,“皇叔……”无论他怎么表述,宁王都不愿止步回头。朱厚照不甘,他抢步冲到宁王前,强行拦住了宁王,“皇叔,我今天不会放你离开的。”宁王极怒反笑,表情是十足的嘲弄,“殿下想怎样?”
宁王想要分辨却语塞,他暗自咬了咬牙,低眉挑视,“臣不敢……”内闱宫禁众目睽睽下,宁王不至于公然违逆。
朱厚照并不急于入得殿内,他挥退众人,邀请宁王往御花园去。明日是举国欢庆的盛典,宫中早已按典章礼仪布置完美,走到哪一处都是庄重华彩,宫女,内侍,禁军沿途纷纷朝两人行礼,朱厚照不时偷偷打量宁王,宁王只一路沉默,不明所想。
朱厚照舔了舔嘴唇,望着宁王发狠的表情,无端看出了一点被调戏的无措,这引得他那股邪念不减反增,“皇叔,鞑靼牵制瓦剌的计策甚好,我们回宫了直接来议使臣人选,即日派去前线吧。”
出了神武门,便是出了皇宫大内,朱厚照并无止步,向万岁山走去,宁王停顿看着前方背影,又继续随行,撇去朱厚照那些荒唐的举止,宁王经营多年的权势已到极盛,既有君王信任,还有民心拥护,然后便是出将入相,大权在握不在话下,即使有朱厚照那些非分之想,也不影响自己逐权追利,反而能加以利用……宁王被自己的谋算惊愕住了,难道为了长久以来的大图,连自尊也可以抛却?答案不需犹豫,分明是不允。但此时绝不是违逆新君的时候,毕竟朝中还有几派比自己强大的势力,一旦疏忽招来致命错误,必将身败名裂,那是比死更痛苦的结果,宁王一路同行,走过御道,路过绿荫,沿山路蜿蜒向上,与朱厚照登上山顶。整个宫
待朱厚照满足过了感到呼吸不畅才彻底松开钳制,宁王一记掌风已经袭来,朱厚照也不闪躲,镇定的迎向这个攻击,宁王看见他衣料上的龙纹,他明日即将登基,便是天下最尊贵之人,理智让他在弄伤朱厚照前收住了攻势,握紧了拳重重敲在了地板上。
如不是因为车外都是人马,早就大展拳脚了。
朱厚照似是被惹怒了,他低头恰巧能看见宁王散开的外衣,松散的内单衣襟,脖颈锁骨连成的完美曲线因为呼吸而有规律的起伏,他一口咬住了颈弯处,发泄由来已久的渴求,宁王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这轻微的声音燃烬了朱厚照最后一点克制与理智,他的再次撬开了宁王淡色柔软的唇瓣。
宁王嗤笑一身不置可否,侧面无视他。
宁王敏锐的察觉到朱厚照的措辞,朱厚照明白宁王的诧异,“既然今日已祭告天下,祭告列祖列宗,明天大典在即,朕即是天子了,皇叔不至于抗旨吧。”朱厚照沉声道。
朱厚照只当宁王是爱惜不忍,他慢慢的坐起,欲扶起宁王坐直,被宁王甩开了,“皇叔,我……”
“你发疯了,一次已足够,这一次还想如何?哼,我劝殿下不要欺人太甚。”宁王理好了衣襟,捡起了带钩,这着装配饰向来是随侍伺候,腰带又在身后系结,宁王反手并不能将外袍穿戴整齐,穿着狼狈又不便下车,他怒意仇视朱厚照,朱厚照也从荒谬冲动中幡然,两人一时无话,马车中静默,正在这时,车轮声也消失了,宫中内侍在车外跪倒,“殿下,东宫到了。”
皇叔,我们就不能像在江南时一样么,朱厚照默念到,东宫宫门处,锦衣卫,内侍,宫女人数众多,他们在人前还是要维持高位者的威仪,“朕约你讨论国事,难道你要拒绝吗?”
宁王强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满腔怒气,“殿下英明睿智,人选定夺不在话下。”他看着朱厚照一脸得意的表情,莫不是这香薰里又来什么安神散,不过自己身手无碍想来也没什么异样,宁王不愿多呆一刻,欲掀帘离开,朱厚照坐在车中,眼看宁王将要离去,随即一手拽住他,情急之下扯过了宁王背后腰带的带钩,霎时一身华服自腰际松散开,宁王无奈的被绊住了脚步,他皱眉回头还未开口,又被朱厚照一把偷袭搂过按倒,后背重重的摔在车厢地面,再次被抱了满怀,朱厚照用全身的重量压制住他,两人面容极近,彼此的呼吸气息尽数被对方吸入。宁王今日才算看清朱厚照对自己不是信任仰仗,居然是狎玩,他双眼染上森森怒意,“殿下,自重!”撇过脸不愿多看。
“那皇叔请,我们还有国事要谈。”朱厚照边说边绕到身后,眼中的身姿无论何时都是挺拔卓秀,他弯下腰来,原来手中一直攥着宁王散落的腰带,将腰带帮宁王穿戴好,围住劲瘦的腰身,细致的用带钩系好两头,朱厚照满意的绕回宁王面前,又帮他重新整理好了外袍衣襟,皇叔的内单是浅金沙色,外衣由上乘的银色丝线织成繁复的同色图案,点缀褐金色精绣,如月色凝练,如日曜灼华,一人身负日月莹熠,而天子也是肩挑日月,身负社稷,两人同行十分契合。
“皇叔……”朱厚照恨不能捧住他的脸颊,只是要封住宁王行动,就只能双手紧固住他的手腕,“皇叔不要离开我,会一直帮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