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银鞍讲完,林焉沉默了片刻,抬眸问道:“依你之见,你觉得长生能通过锦华门的考教吗?”
银鞍似是有些不好开口,但见林焉眼神坦然,他便也诚实道:“长生大哥的内力并不输我,甚至还有一匹通灵坐骑,只是他考教时的机关频频出错,就连与他对垒的考教官出手也远比与我们考教时凶狠,就像是……他的考教难度被刻意提高过了似的。”
难怪长生不服,只是他不明白,长生为什么要执着来白玉京,难道是为了找他?他这近千年深居简出,千里传书的仙术路径也早就被他给封锁了,长生联系不上他故而铤而走险来锦华门参与考教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又是谁要刻意增加他参与考教的难度呢?
毕竟千年未见,林焉也不敢妄断,那日去往人间,他见到长生本体,也只能确认他如今的人形正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却也探不出别的了。
他当年与长生相识时,并未见过他有什么坐骑,如此漫长的时光,林焉也很难说长生这么多年究竟经历过什么,有过什么样的际会。
他多年不问白玉京中事,白玉京中仙官众多,长生常在幽冥,又有足够出入抚仙城的灵石,与哪个仙君交好或是生了嫌隙也并非没有可能。
林焉揉了揉眉心,这诸般种种,都只能等长生醒来再问了。还好长生的伤还没有到无可挽回之际,尽管看起来可怖,但与三殿下自己千年前的那次走火入魔比,症候已是轻了许多。
白玉京上或许除了他,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医这灵力反噬冲体的急症,若非他千年前接连遭受诸多打击,心神俱震,五内俱焚,又在子衿的守护下挣扎疯癫了几百年,终于寻出了调息破解之道,恐怕今日的长生也是回天乏术。
林焉叹了一口气,好在如今长生应当是能救回来了,临槐也不会再被追究过于严厉的责任,从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起便没有松下去的心终于缓缓平静,他才顾念起别的事儿来。
“那你呢?”
他扫了一眼银鞍手腕上的银镯。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救我?你是怎么和问寒碰在一块儿的?你如今为什么又要改头换面,铤而走险地回到我身边?”
他的目光落到眼前面目全非的人脸上唯一没有改变的眼睛上。
“刘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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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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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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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恕罪。”银鞍跪倒在地,却没有回答林焉的任何一个问题。
林焉沉默着看他良久,垂眼用手指沾了杯中水,在桌上浅浅地写下两个笔划繁复的字。
“你是他的人,对么?”
银鞍抬头看了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他许你们什么?”林焉自问自答道:“利益?权柄?总不过是这些。”他看了一眼刘仁,眼里有些痛心疾首,“只是我以为,就算白玉京上那么多同僚利欲熏心抵挡不住诱惑……你们也不该会在意这些。”
银鞍沉默地听他说完,并没有开口。
用水写下的字很快蒸发殆尽,全无存在过的痕迹,林焉支着手,看了眼一尘不染的桌面,“说说吧,如此费劲地来到我身边,总是有目的的。”
银鞍抬起头,对上林焉的目光,“在我开口之前,我想先听听,殿下是如何想的。”
林焉的眼里带上几分锋芒,开口不疾不徐。
“刘家岭瘟疫,独你活了下来,天阙峰弟子说你失踪之前见过一个老人,神色熟稔,像是早就见过,恐怕当年刘家岭时,你便是他的人了,对么?”
“问寒以死相逼,求我留碣石君再活百年,哪怕碣石君一直昏睡不醒,我原以为是他痴情,现在想来,或许问寒从一开始就是他埋在我身边的棋子,也是他把问寒和碣石君从荒岛上带走的,是吗?”
“我那时还想不明白,我分明没有见过魔尊,他却为何能用织梦曲入我梦中。”
“织梦曲需要血脉联系,又是魔尊逃出天庭后才被创出的法术,是问寒教了他,是么?还是还有别的什么人,其他埋在白玉京的细作?”
“至于血脉联系,你和问寒整日在我身边,我对你们几乎丝毫不设防,你们想在我膳食饮水中加点儿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
当年白玉京上的仙女姐姐便是如此,如今有什么东西吃下去能悄么声息地在他还有施天青和魔尊之间建立长久的血脉联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与织梦曲有关的术法向来极其隐秘微量,就连从前那些仰慕他的仙女制出来的药丸都很难让人觉察,更何况手握无数堕天仙官的魔尊。
“如此处心积虑,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