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养走过去,掀起被子,整个人都闷了进去。
“关灯。”被子里传来一声喝令。
刘稚故意没搭理她。
“关灯。”孟养重新发号施令。
刘稚拿着专业书,翻了两页。
孟养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睡觉闷在被子里不好。”刘稚推了下眼镜。
“熬夜更不好。”孟养小声道。
“我在看专业书催眠。”刘稚补充道:“睡前看专业书有助睡眠。”
孟养凝噎住了,继续闷头睡觉。
刘稚关了灯,凑进她,温柔地拉下被子,整理好。
“晚安。”刘稚说。
孟养别过脑袋,看着刘稚的侧颜。
这个闷油瓶怎么变得这么会撩了?
“敢情你不解风情全是装的?”孟养越想越不对劲,直勾勾地盯着刘稚。
“我闷,不代表我不解风情。”刘稚看着孟养地眼睛,认真道,“我话少,不代表我是根榆木。”
“你还会两种模式切换?”孟养好奇道。
“不会。”刘稚道,“寝不语。”
……
没工作的这些天过得非常漫长。
法定春节假期过去了,刘稚和孟养前前后后看了四五部电视剧,七八部电影。
所有片子都是孟养选的,刘稚在这种场合一般充当人形抱枕。
这段时间,她们没有吵过嘴,没有冷过战,慢慢变得越来越黏糊。早上刷个牙都要贴在一起刷,中午吃个饭都要相互投喂,晚上出门倒个垃圾都要十指相扣。
刘稚从一开始的睡觉只敢躺角落,发展成了,见了孟养上来,就自动自觉地奉上胳膊。
健侧卧位也用不着担心了,孟养每天都会充当刘稚的抱枕和压腿棉被。
年初六,孟养被叫到附院去了,洽谈事宜。
刘稚请客,给王老师践行。
饭局进行到一半,何广易和刘稚聊起了医闹这件事。
他从媒体角度分析了自己对这次医闹事件的看法。
刘稚能听出来,何广易很有两把刷子。
营销号想要的是流量和热度。
在正义和流量之间,它们更需要流量。
最后,何广易答应帮刘稚这个忙。
刘稚和孟养提了一次这个事,孟养傻不愣登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扑了过来,抱着刘稚狂亲。
孟养这两天很忙,刚闲下来就会被相关部门呼去做相应的调查取证。
张矩得继续在网上卖惨,博得了部分人的同情。
何广易写的反思医患矛盾的文章发出去后,引发了不少人的共鸣。与此同时,他又在各个平台组织医患之间暖心故事的分享,把戾气转变为温情。
此后张矩得愈卖惨,评论区骂的就更凶。
互联网的记忆太短暂了,事情过去一周左右,热度就下降了三分之二。
老伯的遗物中有个笔记本,笔记本上有封专门写给孟养以及宁护院工作人员的感谢长信。笔记本上还有很多零碎事件,抱怨儿子自私任性的记录占的篇幅非常大。
后来这个笔记本被某家媒体纰漏了出来,随后官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老伯的死与孟养毫无干系。
张矩得因为医闹勒索事件,被关进了大牢。从前说过的谎话也被一一揭穿,他成了人们口中的笑料。
附院打了好几次电话催孟养上班,孟养不想离开刘稚,一拖再拖,拖到元宵才去上班。
正月十四,刘稚请何广易吃饭。
孟养死活要跟上。
西餐厅里,何广易坐在她们对面,越看越不对劲。
对面的甜蜜已经溢出屏幕了,他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碟子里的牛排切着切着也成了豪华版狗粮。
孟养躲懒,不切牛排。刘稚给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就差叉着喂她吃了。
孟养手侧沾到黑椒酱了,刘稚搁下刀叉,翻过她的掌心,细致擦拭。
孟养的饮料喝完了,刘稚贴心地叫来服务员续杯。
刘稚也不知道孟养今天怎么忽然这么造作了,平时还是大大咧咧,来去如风的女汉子,今天突然就变成玉软花柔、小鸟依人的弱女子。
回家的路上,刘稚牵着孟养,好奇道:“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我黏人你不挺受用的吗?”孟养举起和刘稚十指相扣的手,拇指摩挲着刘稚的食指,“这几天擦护手霜了吗?”
刘稚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孟养瞥了她一眼,眼神好似在说“骗子”。
我从今晚开始,督促你擦护手霜。”孟养说,“不擦的话……”
“不擦的话会怎样?”刘稚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把我关门外?”
孟养摇头,“把你的专业书都一把火烧了。”
刘稚哽住了。
“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