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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兴源小区,她已经身心俱疲。
大概因为是老小区,路灯已经老化,夜晚光线昏暗,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元南溪不由得加快步伐。
她租的房子在小区最里面那间公寓,上楼梯时,看见一个头发凌乱,Jing神萎靡的中年男人斜靠在墙边,嘴里叼着只烟,吞云吐雾,正在看她。
她又下意识将速度加得更快一些,绕过他。
“哎-”男人忽然出声叫她。
元南溪脚步一顿。
男人又笑着说了句:“你怎么这么漂亮?”
元南溪只觉后颈凉飕飕的,赶紧上楼了。
进了门,反锁,反复检查反锁状态下门确实打不开。
刚松口气,又忽然发现门上的猫眼处被人挖去,心中惊惧,她不记得是不是自己租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
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房东问一下。
巧的是房东先一步给她发来信息。
房东问:姑娘你刚刚上楼时见过我儿子了吧?
她删除对话框里的信息,重新编辑。
房东:我看你一个姑娘租房挺不容易的,还是单身吧?
元南溪觉得不大对劲,先不回复。
房东大概是也察觉到自己言语有些不妥,重新斟酌了一下用词。
房东:没什么别的意思,上下楼,邻里之间,我们看你一小姑娘,想照应一下,你要是有什么体力活需要帮忙的,可以跟阿姨说,大哥也愿意帮忙。
元南溪下意识朝那空了的猫眼处看一眼,外面没什么异动,怀疑是自己又惊弓之鸟了。
她回复房东:谢谢。
又把猫眼的事情告知房东,房东说明天会有人来修,问她白天在不在家。
她说不在,房东说没关系,可以亲自帮她盯着。
元南溪只带了一行李箱的东西过来,一张小毯子,几套夏天的裙子,还有就是两幅小边框油画。
其中,一幅画的是黑暗里很有层次的烛光,还有一幅是薄雾蒙蒙的清晨。
这两幅画,对她有非凡意义。
洗过澡,她躺到床上,关了灯,把那幅黑暗里的烛光靠墙立在床头柜上,才安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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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周时间,元南溪都没再见到云珂。
房东找人来把房门上的猫眼弄好了,知道她有安全需求还加了阻隔器。
元南溪也没再怀疑什么,虽然环境有些不如意,但也安心住了下来,零碎时间自己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
这两周里,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忙着跑各类曾经跟元氏企业有合作的招商银行,以及一些有债务纠纷的国内外贸易公司,该找律师咨询的找律师,该上法庭的上法庭,完全是公开透明的处理方式。
她很庆幸自己选择这样的做法,在专业律师的帮助以及各种合法流程下,竟然揪出不少趁乱虚报债务,妄图在这种时候占她便宜的小人。
着实叫商政界都惊艳了一把。
云珂依旧是从从来不干正事的江洁那儿听说了元南溪的壮举。
她说得眉飞色舞,云珂手肘撑在会议桌上,神色恹恹,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哎-”江洁过来推云珂一把,“云总,我这说得口干舌燥的,你不会一句也没听进去吧。”
“不是吧,我可是因为你对她有兴趣才说的。”
江洁觉得云珂对元南溪有兴趣完全是基于那次一起去酒店找乐子,云珂丢下原本约的一个刚入圈的小演员去找元南溪。
“听了。”
云珂懒懒回神,眉头微皱着说:“她比我想象中撑的要久。”
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一个人。
云珂暗中找人查过,元南溪租了处挺偏僻的老式居民楼住,看到下属交上来的图片时都不敢相信。
那破地方,元南溪竟然也住得下去。
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元南溪那天之后没再联系她。
有次路过市医院,她抽空去一趟元淼所在的vip病房,站在外面没进去,甚至视线也不触及那床上离死只有一步之遥的人。
护工听见脚步声,走出来,替元南溪向她道了声谢。
她气笑了。
以为元南溪会很快过来找她,求她帮忙,但元南溪没有。
还挺能撑。
“哈哈。”江洁笑:“人元大小姐好歹也是从商业大家出来的,虽然不是主Cao手,但多少有点潜移默化,不至于一点也不懂,你把人看成什么了?”
云珂视线落在落地窗边,遮光床帘没拉,会议室里很亮堂。
今天天气不错,窗外是耀眼白光,忽然有一只飞鸟快速划过。
像会移动的点墨。
元家大小姐身份光环褪去,她以为元南溪是离开了自己熟悉的领域,就不会飞的鸟,漂亮,适合养在金色的笼子里,亦或是变成纸上一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