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看着阮青瑜向自己晃了晃手中酒壶,缓缓从一侧小径走到亭中,她的眼神懵懂茫然,像是不清楚此时此地到底在作何。
阮青瑜看着姜禾这个模样,眼中笑意尤甚,眼神若有若无间瞥过桌上的香炉,唇边的危险算计被白玉酒杯尽数遮挡。
“县主今日怎么来慈光寺了?也是来求姻缘的吗?”阮青瑜倒了一杯酒递给姜禾,姜禾眼睛微眨着看向阮青瑜手中的白玉酒杯,还未等接过时,就被一旁的另一双手接过,岂料阮青瑜并不打算放手。
“阮小侯爷,县主酒量甚浅,不宜喝酒。还请小侯爷见谅。下臣可代县主喝了这杯酒。”
“姑姑还真是考虑周全啊。”阮青瑜挑眉轻笑,手指一松,收回手垂眼看着女官姑姑未拿稳的白玉酒杯掉落在地。
酒杯碎裂声使得姜禾眼中起了微弱的波澜,但在阮青瑜轻敲酒壶的声音中,再度恢复迷茫。
“姑姑你带着她们四处转转吧,我和阮青瑜说几句话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姜禾抓住女官姑姑的手,指了指亭外的侍女们。
“好,县主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女官姑姑看着姜禾不退让的坚持,福身行礼告退,带着亭外的侍女去了不远处候着。
阮青瑜看着女官姑姑的身影逐渐远去,眼中神色逐渐冷沉,偏偏面上一派风流多情的模样,他缓缓凑近姜禾,声音飘渺如尘。
“县主可要到处转转,我可与县主说说别的话?”
“啊?好……好啊。”姜禾眨着眼睛向后挪动了一些,手指不自在的抠动着袖口。
竹林中,姜禾跟在阮青瑜身后侧,听着他侃侃而谈,眼中崇拜钦慕神色越来越浓重。
突然间,阮青瑜停下脚步,缓缓逼近姜禾,将姜禾逼到紧靠着一根青竹上。
阮青瑜垂眼看着姜禾眼中因为钟情蛊而涌起的爱慕神色,眼睛微眯,即将吻上姜禾的唇时,一支竹枝飞过来打乱了阮青瑜的计划,也惊动了微愣着沉沦在虚假幻境中的姜禾。
阮青瑜眼睛冷冷的看着姜禾,他眼中的恶意和危险使得姜禾剧烈挣扎着他的禁锢。
几息间,阮青瑜手中愈发加强的力道让姜禾不能再度动弹。
谁知,姜禾的膝盖微动,阮青瑜躲闪之余只得收回手放开姜禾。
“你……”阮青瑜双眉微蹙的看着姜禾眼中恢复了几分的清明,正要开口时,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他擦去嘴唇上的血,看着手指上的血渍,唇角微勾,“姜禾,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钟情蛊和长生醉,居然没能使你丧失情智。”
“阮青瑜???你该死!!!”
姜禾只有瞬间的迷茫,她伸手拔下头上的金簪,快速出手向阮青瑜刺去。
到底是男子与女子,有武功和没武功的差距,姜禾双手被阮青瑜牵掣住压在头顶的青竹上,阮青瑜手指滑过姜禾的脸颊,手指上的鲜血沾到了姜禾的眼角眉梢处,留下一道血迹。
阮青瑜看着姜禾清明的眼神逐渐被懵懂迷茫取代,低笑出声,“姜禾,你还是学不会乖。若是乖乖嫁与我,别说县主之位,你想要什么都有的。可惜……你太过固执了,处处阻扰我,忤逆我。”
寒光闪现,阮青瑜将姜禾抓起抛向瞬间而来的黑衣蒙面人,神情戒备,“你是何人?”
黑衣蒙面人抱扶住快要摔倒的地的姜禾,冰冷无情的看了一眼阮青瑜,踩着青竹消失在此地。
“如此高深的轻功,会是谁?”阮青瑜看着黑衣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眉眼间冷戾Yin鸷,听到宁国长公主府的女官声音,在转身前收起面上所有神色,遂向凉亭方向走去。
“刚刚县主说是自己打算游玩一番,不让人打扰,姑姑还是先回宁国长公主府吧。”
“这……”
“无碍。我已让人暗中随行了。”
听着阮青瑜的这句保证,女官姑姑垂眼间眼底滑过一抹深思和轻讽,对阮青瑜福身谢礼后带着侍女向前院走去。
阮青瑜手指摩挲,看着女官姑姑背影的双眼冷凝,轻嘲出声,顺着另一条竹径走去。
而即将走出竹林的女官姑姑回头看了一眼竹林,眉间担忧掩饰不住地泄出,看向身后的侍女,厉声吩咐,“即刻回府。今日之事除了驸马和陆公子,谁都不能提起。”
“是。”身后侍女齐声应答。随着女官姑姑脚步走出竹林。
几人身影快步消失在竹林边界处,再也瞧不见,只有竹林簌簌声在午后的阳光中微弱响起。
宁国长公主府,栖鸾阁。
黑衣蒙面人将姜禾放在床榻上,转身要走时,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早先被自己击晕过去的姜禾,眸光沉沉,叹息声从蒙面的面巾下溢出,几个瞬间就消失在房顶屋檐处。
而原本暗处潜藏快要现身的暗卫在看到他望过来时眉尾的疤痕,纷纷隐去了身影。
一刻钟后女官姑姑带着侍女从府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女官姑姑则派身后侍女去了栖鸾阁,自己则走向东侧苑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