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闹的日子,自然少不了丁婵。
她生性喜欢寻新鲜凑热闹,对于江湖充满了好奇心。最近师父出去远游了,她闲得无聊,听说有庙会可看,就立即溜了过来。
远处的墙角处围了一大群人,里面还传来了若隐若现哭声。
丁婵抑制不住好奇,快步挤了进去。
跪在人群中间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十来岁左右,身着白衣,头上插着草标。身侧放着一个木牌,上写着“卖身葬父拜师”。
她哭的久了,眼睛红通通的,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求求好心人收留我。”稚嫩的声音带着三分嘶哑,听的人心都碎了。
说完台词,范宁宁双手掩面,继续低头装哭。
她这次的身体是一个孤女。
原身的父亲是个叛逃死士,两天前行踪暴露,被杀手灭口;原身胆小,目睹了父亲死亡,惊惧之下也没了气息。范宁宁便接手了她的身子,顺势来一场卖身葬父的戏码吸引丁婵的注意。
丁婵现在十四五岁,正是正义感和同情心爆棚的年纪。
“系统,给我造出几个临时群演掀摊子行吗?”范宁宁在心中询问。
她特意选在赌坊斜对面的路口卖身葬父,就是希望有路过的恶霸来强抢民女,让这场表演更饱满一点。无奈杨城治安太好,她干嚎半天,还是一场独角戏。
围观买菜的大婶不忍心,上前搭话:“孩子,我们府里正在招丫鬟,不如你随我回去看看。主人家心善,会收留你的。”
范宁宁摇摇头:“谢谢您。但我不光是要葬父,我还想学武为爹爹报仇。”
她在回答时不忘悄悄环视一周,见丁婵已经出现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心中一喜。
揉了揉跪麻了的脚,范宁宁起身,猛的扑了过去!
她抱紧丁婵大腿,泪水哗哗流下:“姐姐!您买下我吧!当徒弟,当杂役,只要能教我武功,做什么都行!”
丁婵吓了一跳,连挣脱都忘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
范宁宁笃定的抬头回答:“姐姐步履轻盈,身姿挺直,我父亲生前说过,这是高手才有的姿态。”
“高手”二字不忘加上重音强调。
“你父亲也是习武之人?”丁婵来了兴趣。
范宁宁满脸悲切的点点头:“是。爹爹被仇家追杀,为了保护我,才与那些人拼命,最终重伤不治......”她泣不成声,“我想找到一个师父,练好武功,为爹爹报仇!”
“如果姐姐不要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范宁宁痛苦又坚定的看着丁婵。
丁婵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信赖的感觉。
眼前这个小姑娘把自己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无条件的相信自己能帮助她,自己又怎么可以让她失望!
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冲上脑门,丁婵扶起范宁宁:“别怕,我会帮你,你随我走吧。我师父很厉害,你可以拜他为师,做我的师妹。”
计划通!范宁宁内心给自己点了大大的个赞。
范宁宁满脸感激:“师姐!”
丁婵被叫的脸色一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抿紧嘴唇,信誓旦旦的做下了保证。
二人先去安葬了范宁宁的父亲,休息了一日,才回到胡德佑的糊涂庄。
“左边是哑仆们居住的地方,后面是厨房......再往里走是师父的房间,我的在右边。竹林那边是练功的地方,有一间小茅草屋,夏天睡觉很舒服......”丁婵牵着范宁宁,絮絮叨叨的给她介绍着。
她这些年除了师父和几个哑仆,从未与其他人相处过,因而在范宁宁面前总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
丁婵缓解紧张的方式就是说话。
“......不用担心师父不收你,他人很好的,就是喜欢四处游玩不着家。以后多半也是我来教你武功。你有什么不会的尽管说出来就是。对了,师父前些日子托人捎回来了一个夜光杯,据说是西域的特产,你想不想看看......”
对于丁婵能找到这么多话题聊天,范宁宁是十分佩服的。
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都明白啦!辛苦师姐了!师姐又漂亮又善良,我能遇到师姐,真是太幸运啦!”
目前的丁婵还没走上神偷之路。范宁宁见缝插针的给她灌输“我是个好人”的思想,努力降低她误入歧途的可能性。
丁婵被她一口一个“师姐”夸的五迷三道,对这个嘴甜的小师妹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喜爱。
“我这就写信给师父,让他早些回来。”她伸手摸了摸范宁宁的头顶,又顺势捏了捏她rou嘟嘟的小脸。嗯,手感真好!
几日后,范宁宁见到了归家的胡德佑。
他约莫二十七八左右,身着玄色大袍,腰间系着酒壶和佩剑,十足十一副魏晋狂生的模样。
见范宁宁好奇的看他,便笑着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这就是我大徒弟给我收的二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