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非常乐意跟你讲我的梦。”钟霓虹说。
“随你。”和对方的热情相反,潘临溪的语气不免冷漠。
“啊——我要做什么梦好呢?”钟霓虹的语气中带着欣然,“啊”字之后微微上扬的声调中带着一种梦幻,说得好像,她能随心所欲地做梦一样。
“可以挂了么?”潘临溪不想听她越扯越远。
“诶!潘,我们约梦,你觉得怎么样呀?”
“啊?!”
约梦!——
钟霓虹的脑袋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潘临溪有点凌乱了,都忘了拒绝对方请求帮忙之后紧接而来的、匪夷所思的邀约。
“这样一来,我们的人生,就会比别人多一倍呢,想想就很美好哦!”
“钟霓虹——”潘临溪顿了一下,“约梦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答应我就行。”
“……那,随你。”
潘临溪转念想,只要钟霓虹高兴就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约梦,应该就是一起做梦的意思吧?
想想还蛮有意思,虽然明知道不可能。
“就这样说定了。”
“嗯。挂了。”
“潘,你等一等!”
潘临溪不知道钟霓虹还要说什么,但她并没有表现得不耐烦,只轻淡地说,“嗯。”
那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通话又中断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张迷人的脸。
潘临溪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拒绝钟霓虹,她不只迷人,脾气也很nice,而且还慷慨大方。
也许吧,无法拒绝她的人也包括自己。
之前不也是这样么?!还有现在,虽然不乐意,但她也没办法拒绝她到家里来,连约梦这么荒唐的事情,都由着她,可以预见,明天,她应该也,没有办法拒绝帮她。
但愿她需要她帮忙的,是她能够帮的。
像钟霓虹那样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人,潘临溪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帮她,只是,莫名地,这一次,她希望自己可以帮她,说来说去,还是想还她人情。
“这几天,我有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钟霓虹的声音将潘临溪拉回来,“我干什么要想你?”
她只觉得她说的“我有想你”很突兀,怎么听都怪怪的,她们没有要好到需要想对方的程度吧?
是了,她就喜欢拉近与人的距离,那大概是她的天性。
潘临溪记得,大学四年,钟霓虹永远都是众人的焦点,除了她本身长得貌美有钱之外,也许还跟她这种,与人总是没有距离感的性格有关。
跟这个同学恰恰相反,潘临溪总是,能离大家有多远就离多远。
“真是不公平!”钟霓虹的声音变得愤愤的。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潘临溪说完,对着空气无声地叹息。
她觉得她们的对话已经越跑越偏。
“我不管这世界啊,我只管,我和你。”
“钟霓虹,那你要想的人也太多了吧!”
一时口快,潘临溪说完不禁有点后悔,就算钟霓虹有一百个池塘的鱼,那也是她的自由,不是么!
可是,她这种浅薄的歉意很快就消散了。毕竟,钟霓虹身边确实总围着莺莺燕燕,潘临溪不想被她归到那些莺莺燕燕中的一个,成为她鱼塘里众多鱼当中其中一条,被她像对待其他的鱼那样随意对待,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也不行。
随即,她又自嘲,干嘛跟她认真?真没必要。
毕竟,钟霓虹一直那样,和每个人都很要好。
这种话,在她那里大概什么都不代表吧。
通话又一次中断。
“挂了啊。”过了一会儿,还是潘临溪打破了沉默,她都不确定那一头的钟霓虹还有没有在听。
“潘,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钟霓虹微微变重的声音冷不防传来,听起来有一点怨恼,还有一点点,寂寞。
等潘临溪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才发现,她们的通话不知何时挂断了。……
所以,钟霓虹非常重要、绝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还不到九点钟,气温已经攀到三十多度,潘临溪在家门前才站了几分钟,额头就沁出细小的汗珠,在晨光的照射下晶晶发亮。
她紧了紧手心,再次朝巷子口望去。
地址昨晚已经发给钟霓虹,她应该不至于迷路吧?或者,被那些总是不太理智的粉丝堵在了路上?——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问问她到哪了?
不行!潘临溪立即打消这种念头,要请求帮忙的人是钟霓虹,不是么?
她找不到路,自然会先联系,到家门外等她,已经算盛情以待。
就在潘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