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众人迷惑的发现,黎钥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但又有一些不同。
依旧保持着距离,但对话变得频繁了起来;不再一天到晚不出房门,反而有的时候会盯着他们发呆;不再抱着简箫狂吸,但直接打包东西住进了他的房间。
导致最近简箫只能可怜兮兮地到哥哥房里打地铺。
依旧态度不明,往坏的地方想,很难不怀疑是不是那只兔子在背后又搞出了什么动作,但在内心深处,又像是看见了转变的希望。
黎钥其实没怎么,就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能感受到兽人们压抑的情感,虽然只有几天的相处,但也依旧能感受到是真的是在他们被呵护着的,原身任性骄纵没有脑子,也会被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不喜欢兽人们的靠近,他们就真的在保证她优越的生活下减少自己的存在。
见识到无论是那个与全屋风格截然不同的垃圾装修,还是自己随口一提的事物不一会就能出现在屋内的桌上,让前世只能靠自己的黎钥产生了微妙的情感以及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羡慕。
原本就对兽人很有好感的黎钥就这么蠢蠢欲动。
但一想到摸尾巴还强行贴贴就有些尴尬,也怕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被发现,尴尬到只能回到房间独自抓狂。
——
于是今天的黎钥逞着简程不注意火速跑回了原本自己的粉色房间。
她已经注意到家里兽人们手上的戒指好久了。
一直盯着他们的原因,一是想象着他们毛茸茸的形态,二就是盯着他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都是简约到极致的素圈,闪烁着朴素的微光。
再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谁见了不说一声不知好歹。
打定主意的黎钥开始一番翻箱倒柜,柜门大敞着,衣物都被甩在了地上床上,文件纸张被翻得到处都是,房间一片狼藉,她找得一头汗,在把床铺都搬开后,终于在角落找到了那枚素戒。
松了一口气,从一堆灰尘中将戒指捡了出来,吹了吹,又扯着自己衣角仔细擦了擦,戴在了手上。
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同样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就显得无比廉价,像是随便在路边买的小孩子的玩具,但在兽人的纤长的五指上,莫名为便宜的物件增值。
她作为一个高产阶级家庭里的人类独苗苗,本来在家就没缺过钱,属于自己的财产多到眼花,单看给肖图转的帐就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数字,再加上婚后兽人们的所得收入都是可以被自己随意使用的,有着如此庞大的存款,那这个地摊货一样的戒指……
黎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刻意躲开兽人们的意思,她花了几天时间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在这里,无论兽人在外的职位如何,到了家里也是有等级制度的,生活在一起的个体都遵循着这个规则,她虽然牢牢占着一家之主的名号,但决定一切大小事务的都是作为正夫的简程。
以正夫为首的兽人们不管工作上再忙,都要轮流在家照顾着雌主,而今天,正是简程看着她的日子。
为获得优先交配权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简程在军部的职位最高,在家里也承担的更多,但她摸尾巴的都是按着倒序摸的,这像是一种忽视。
事实是黎钥有贼心没贼胆,简程的气场看起来可比其他人强大许多,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悸动,很难说这是因为心动还是害怕,但正是那种下一秒就觉得会被咬断喉管的感觉让她出现了异样的情感。
简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苟言笑的外表使得觊觎他的黎钥望而却步。
他站在半掩着的主卧门口,没有敲门,因为常年的征战,他极具压迫感的身材高大有力,自带种族优势的气质像是一把开过锋的利刃。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所有的情绪,他接受过的教育里,有近身搏斗,有军事指挥,甚至有厨艺,但却唯独没有学过怎么讨好雌主。
无声地深吸一口气,简程在推开房门后看到像遭遇了狂风过境一样的主卧,腹中打过的草稿一个字也不适应这个场合,诡异地沉默了。
经过了一番折腾的房间乱得下不去脚,而黎钥正翘着手坐在垃圾堆的中间。
打量着戒指的黎钥被吓了一跳,掩耳盗铃一般地把手插在了睡裙口袋里。
这么一瞬,也足够简程看清她指间的银光代表着什么。
婚后,他们都没有摘下过戒指。
兽人以身上家主所送出的银饰为傲,包括仅不限于戒指耳钉ru钉,出现在特定部位上的银饰,则代表着被重视。
而属于黎钥的兽人们,有且只有一枚寒酸的银戒。
这枚宣示着已婚的戒指,黎钥只在结婚当天在长辈的见证下才勉强戴了几个小时后,之后就再也没戴过。
简程确实相当在意戒指的事情,狭长的眼睛微微瞪大,眼里有惊喜的光芒:“你愿意戴戒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