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航班定在次日下午,萧逸送我去机场,F1职业赛车手当司机,排面确实给足了。车是法拉利F8,黑色车身低调奢华,内饰别致,万里黑中一线红,与我的红唇黑裙巧妙呼应起来。
我坐在副驾上同萧逸开玩笑:是不是看我今天穿一身黑,才选了这辆车?
顺手开音响切歌,离别时分,选首抒情老歌缓释一下心情好了。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
我跟着王菲迷离如梦呓般的声音轻轻哼唱起来,车辆平稳行驶,能把跑车开得这么稳重,萧逸也算独一份儿了,他微微蹙眉:你知道了?
嗯?
生日。言简意赅。
我点头:其实不必如此,你知道我是不过生日的。
所以我只能为你过生日。
他说的是为,而不是陪。我无所谓地笑笑:三年前我问过你,那时你不愿意和我走。
所以你不见我,是惩罚吗?
是惩罚,也是恩赐。
你折磨我的方式总是有种病态的美感。
我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夸赞还是怨憎,沉默着瞟向窗外,阳光炫目,高速道路两旁大片浓郁葱茏的绿色正急急向后退去,仿佛预示着某段时光的迅速消亡。
又想起一回事:去年生日你送我的那台跑车,太张扬了,车门框里还有你在法拉利工厂亲手签的名呢。我平时也没法儿开,特意租了个仓库放它。你也知道我在纽约生活很拮据,还得额外负担保养费租赁费,你是不是成心的?
你可以来找我啊。
找你?找你要钱吗?
萧逸装作无辜地点头:你有需要,我肯定不会拒绝。
想得倒美。我白他一眼,账单地址填的都是你那儿,按年付费,估计过两天就寄过去了,及时结清噢,萧逸哥哥。
他一脸被我打败的诧异神情,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车子驶进停车场,熄火后萧逸问我:那年生日,你想了很久才许下的愿望,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吗?
前尘往事如山倒,脑海里轰隆隆一阵闷响,掀起数年前的尘烟。我靠着座椅恢复了一会儿,才偏过头真挚地告诉他:我许愿自己早年成名,财源滚滚。
萧逸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想找到谎言的马脚,半晌才露出有点失落的神情:很符合你的风格,也快实现了。
其实还差一点。
但最重要的是,我骗了他。当年我许下的愿是,想和萧逸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年少的我心里突然蹿腾起一股排除万难的勇气,无论前路多少泥泞坎坷,我都愿意和他走下去。我也是能够陪他吃苦的。
可是愿望不准,一点都不准。
那时候的我并不想用确凿的情爱来阐述我与萧逸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懵懵懂懂觉得,或许和他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但后来我才发觉自己错了。
我们之间,有道无法逾越的横沟,叫做人生理念。我们曾经向往着飞向同一片天空,触摸同一朵云彩,可当变故来临,在责任与梦想之间,我们做出的选择,截然相反。我不可能怪萧逸,也不可能为他改变,我是不会退步的人,他亦如此。
所以我才爱他爱得如此热烈,又疯狂,因为在他身上我见到了镜像的自己。
离起飞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都没有开口提下车,音乐播放设置了单曲循环,一直一直都在放开始的那首歌。
萧逸我突然觉得有些落寞,慢慢摸上他的手指,那里戴着一枚冰凉的戒指,我曾许诺过要给他却又食言的戒指,生日那天晚上你一直叫我小声点儿,是不是也知道,我是不能被带去见长辈的
你要结婚了,是不是
眼泪无声地流出来,坠在下巴尖儿迟迟不肯落下,萧逸用食指轻轻拭去,像多年前那样。他凑过来慢慢将我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简直快揉进血rou里,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呢喃:只要你开口,只要你开口
声音很低,却足够坚定。
可我开不了这个口。
只能呜呜地缩在他怀里哭,越来越大声,我从不知道自己竟会为一个男人难受到如此地步,哭得呼吸急促,好似窒息。萧逸并不知道怎样才能哄好我,他试图用笨拙而讨好的吻来舔舐我的一颗伤心。
很久之前我说过,喜欢樱桃番茄塞进嘴里,咬下去一口爆汁的感觉。萧逸的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音乐还在车厢内肆无忌惮地流淌
「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他先吻我的唇,又辗转来到我的耳畔,低头含住微凉的耳垂,直把它吮吻得温热。我在萧逸怀里细细颤抖,喉咙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点微妙的嘤咛,听起来很有些煽情的意味。停车场内鸦雀无声,衣服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略显刺耳。萧逸的手指从裙摆摸进来,抚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