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泠径直出了小院,朝情人泉走去,那日她将马拴在了温泉附近的树林里,此处土地肥沃鲜草肥美,定不会饿了那匹马。
怎料,还未走近,便远远瞧见有人骑在她的马上,给她的马喂食。
凤泠弯腰拾起地上一颗石子,以掌风打去。
那人却手疾眼快,挥手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将石子劫下。
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无字折扇。
“祁公子,听闻今日后山有好戏看,你不去看戏,怎么来这里喂我的马?”凤泠走近,双手环胸,好奇地打量着他。
祁晋抬腿从马上跃下,半倚在马上,饶有趣味地盯着她,“小阿泠怎么断定我没去看?”
正因他去看过了,这才事先来堵她的路。
闻言,凤泠佯作无知,“那劳烦祁公子给我细细讲来,我平日最爱听这些八卦了。”
“倒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小姐作孽,仇家寻仇罢了。说来有一事很有意思,几位长老给白听云解了毒,不想那丫头看着自己的模样竟然疯了,嘴里一直嚷嚷着什么泠,什么仇之类的。”祁晋一边说着,一边眯着桃花眼注视眼前的少女,似是想捕捉到些许蛛丝马迹。
“疯了?想必掌门和掌门夫人很是伤心才是,若换做了我,必然要狠狠折磨那几个歹人一番。”秀眉轻蹙,眼底却没有半分动容。
祁晋笑笑,“那要让小阿泠失望了,那几个歹人见jian情撞破,立即咬舌自尽了。”
“如此么?真是可惜。”凤泠瞪大了眼,似乎很是惊讶,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武林大会并未落幕,小阿泠这是要到何处去?”说着,便伸手指了指她的包袱。
凤泠歪头,“我不过是来见见世面罢了。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很是害怕,想着还是离远些好。”
全然一副无辜的模样。
祁晋不由回想起那日在酒楼初遇她时,少女凌冽的眼神,这丫头,倒比他想象中来得有趣。
他勾唇,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比起看戏,他更倾向于找出幕后之人,亲自戳穿他们的诡计,欣赏他们惊慌失措的傻样。
谁知,少女脸上没有半分惊慌,只是抬眸看着他,理直气壮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仿佛后山上血腥暴力色情的丑事,和她没有半分关系,语气轻松得像是去后山偷了个桃子。
如此,倒换作祁晋稍稍略显意外。
他错愕地看着凤泠,“你和长乐门,有什么深仇大恨吗?竟用这样歹毒的方法。”
不提白听云,而是长乐门。
凤泠忽然懂得了什么叫观局者清,可笑白一珂那个傻子竟以为她只是盯上了白听云,殊不知整个长乐门都是她报复的对象。
若非掌门和掌门夫人明目张胆的偏爱,若非他们虚情假意表面上说着自己是武林正统,背地里却纵容自己的女儿作恶多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更何况,这么多年,魔教帮他们背了多少黑锅,也是时候该还债了。
凤泠莞尔,抬手捏了捏男人俊俏的脸蛋,吐气如丝,暧昧道:“祁公子,要听我的故事,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祁晋反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到马上,靠在她颈肩警告道:“小阿泠,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罢,便策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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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落西山,二人才在山下驿站歇下。
凤泠正对着一桌山珍野味狼吞虎咽,却见男人不为所动,似乎很是嫌弃,只斟酒喝着。
她咬下一口鸡腿,好奇道:“怎么,祁公子挑食?”
祁晋瞥她一眼,拿扇子敲了两下少女的额头,道:“这样粗茶淡饭,你倒也吃得惯。”
“这有什么吃不惯的,往日在魔——嬷嬷那里,可是一个月连荤腥都看不见。不过,我认识一个人,比你还夸张,每每出去要吃最好的酒楼,甚至还把宫里年老返乡的御膳房大厨绑了专门给他下厨。你说夸张不夸张?”凤泠摇摇头,眼里满是鄙夷,似乎很是嫌弃。
他扬眉,好奇追问道:“哦?不知小阿泠的这位故人姓甚名谁,什么来头,我倒想同他见上一面。”
凤泠眨眨眼,嘴角噙着坏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魔教前前任教主,沈暮。”
“看你这样子,莫非你和那沈教主很熟?”说着,他低头抿了一口酒,卷翘的双睫掩去大半情绪,桌下的大掌紧紧攥住。
“我和他素不相识,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说罢,便继续专心啃着鸡腿。
祁晋抿唇,正欲开口,倏然瞥见一道银光向二人闪来。
他甩出扇子去挡,顺势抓起少女护在身后。凤泠猝不及防被他拽住了衣领,嘴里的鸡腿也跟着甩了出去。
她不舍地看去,却发现,一只布鞋径直踩在了鸡腿上。
等等,这布鞋怎么有些眼熟?
脑海灵光一闪,凤泠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