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胀的时代,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一个生机勃发且残忍的时代,我们必须全力投入,才能变成所有竞争者中的那一小部分。
而这个全力投入的起点,从我们还未出生,就已经存在。
天气好像突然从某一天开始降到了零度以下,只知道穿上了棉衣后就再也不想把它脱下来,只想不停地往身上裹衣服。
寒假补课唯一的福利大概就是不用再穿千篇一律的校服,被解放了服装的校园一下子变得多彩起来。
尤悠每天羽绒服加厚围巾的,只恨不得把自己包成粽子。手里时时不忘抱着暖手宝,吸着发红的鼻头埋怨学校太小气,坑了他们那么多学费却连空调也舍不得安。
舒立怕冷,虽然嫌羽绒服臃肿但也爱它的温暖,所以毫无怨言地把自己包成一团,只盼着赶紧结束补课就可以整天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看书了。
最近和顾思言又陷入了若有若无的冷战中,见面后陌生客气的敷衍总是让自己一阵怒火中烧却又找不到缘由责问。
人怎么这么奇怪,陌生的时候对对方的缺点总可以百般忍让,一旦熟悉了,芝麻大小的问题也会被放大延伸。
因为知道对方不会离自己而去,所以肆无忌惮撒泼吗?还是把最真实的一面留给了最熟悉的人?
无论怎样,现在的结果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哪怕明目张胆地大吵一架,痛痛快快倾述一番,也比这样毫无意义的冷战要好得多。
给自己上家教的大学生因为不是本市人,放假后就回家了,所以舒立的补课进行到期末也停止了。
而学校的补课是不上晚自习的,总算可以将疲惫的神经放松一下。
韩冬三番五次邀请他去玩,舒立想着看到顾思言后两人又不说话的尴尬情形,于是总找借口推脱了,神经大条的韩冬没往那方面想,以为他真的很忙,总是抱怨几句就自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有一次韩冬和尤悠在市中心一家云南特色店里吃炒饵块的时候居然碰到了江诺,她把头发拉直了,剪了细碎的刘海,清纯得像个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舒立打招呼,挤眉弄眼地问舒立尤悠是不是他女朋友,还推开两人自己付了钱说就当是姐姐请你们的,搞得舒立和尤悠只得看着彼此无言苦笑。
最后舒立看着她拉着同行的男生离开,那个男生大冬天的却只穿着单薄的黑色夹克。
尤悠抱着暖手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犯花痴:你姐姐好漂亮,那男的也好帅,真是郎才女貌!
搞得舒立很无语地抛下她就自己走了。
尤悠从后面赶上来,不停在他耳边碎碎叨:难道不是吗?人家说,人都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你看看人家刚刚那个男生穿得那叫一个风度,舒立,你看看你,只有你才会和女生一样,不怕丑地把自己包成一个椭圆形的鸡蛋。
说完攀着舒立的胳膊谆谆教导:你说说你,再这样下去,你还怎么勾搭小姑娘?
舒立抿着嘴笑,点头附和:是是是,尤妈妈说的真有道理,既然这样,你还是先把自己从西瓜变成鸡蛋吧,否则你怎么勾搭小学弟?
尤悠捧着nai茶,满眼的星星:啊哦,对哈,下个学期我们就高二了,到时候好多小鲜rou哦~
韩冬眼尖先看到了对面的二人,立即不爽地指着对面对正要去打网球的一行人嚷道:你们看那是不是舒立?我约他打球他就没时间,陪姑娘遛街倒是很闲,哼!被我抓到了,看他怎么说?
说完就大吸一口气准备喊,李睿看着乔落和顾思言冷下来的脸,千钧一发时刻从身后支手捂住了韩冬的嘴巴,韩冬瞪大了眼看前方,眼睛眨了好几下后脸色憋得通红。
李睿不等他发作,忙从后面抱住他连声哄道:别乱叫,人家不想来自然有他的理由,说不定今天是尤悠生日什么的,别坏了人家的兴致。
缠绕后颈的温热气息让韩冬的心猛地一颤,他侧过脸高声怒道:你抱着我干嘛?放开?
搞得看热闹的丁胖也忍不住笑了。
乔落的女朋友早已经换了,不再是上次饭店一起吃饭的那个的小萝莉,而是另一个冷冰冰女生,永远把手抱在胸前,一副生人勿近的女王范儿,不知道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跟乔落好上。
她看着乔落瞬间冷下来的脸,弯嘴一声冷笑,笑容里的嘲讽意味毕露无遗。
顾思言站立着看过去,只见尤悠扒着舒立的胳膊,舒立正低着头跟她说着什么,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他觉得心里鼓鼓胀胀的不舒服,为什么舒立对着自己就可以十天半个月都是冷脸色,对着别人,却永远笑得那么开怀。
如李睿所说,尤悠跟他有什么关系,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惜得罪乔落也要去庇护她?连她的感情问题也要插足?甚至在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候就开始替她未雨绸缪,害怕她会受伤?
即便受伤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为什么他连这一点可能也要替她排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