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一位将帅应有的威严。
大堂两侧设上宾席位十二,迎门右侧坐六人,三人着墨绿官服、三人着橙色将官战袍,应是绛州以及幽州、云州等三州官员;左侧皆服墨色长袍,应为砚家家臣,但只入席四人,尚缺二席。
入席的砚家家臣分别是墨影部统领夜孤疏、墨工部统领孟伊然以及砚家两位管家,其中一位是沁州长史,另一位则是沁州巡守将领。
“傅鸣川呢?”砚霰露出一丝不悦。
兼任沁州长史的管家起身行揖,答道:“秉家主,傅统领称公事繁忙,难以抽身,命小人代为……”
墨工部统领孟伊然扑哧一笑,“该不是又睡过头了吧。”
墨影部统领夜孤疏只是冷笑一声,并无他言。
另一位管家补一上句,“近来十次议会,七回迟到、三次缺席。能做到这个份上,也就鸣川统领了。”
孟伊然与巡守管家的话,让起身的长史管家倍觉尴尬,直到砚霰微微颔首示意入席,他才恬着一张红脸坐下。
“报,十一少与成统领……回来了!”一名砚家仆从急急来报,似乎脸露几分难色。
“天下熙熙攘攘处,零落溪云,孤城万里。涯无纷纷扰扰事,一朝悬砚,春风几千。”
就在此时,砚零溪、成天涯并肩步入堂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人之鼻,令在座之人皆是眉头一紧。
成天涯依旧那身因战而破烂的墨衣,身上遍布绷布处理后的痕迹,砚零溪虽衣冠较为整齐,却也诸多伤痕。在座之人见状,联想到战斗之惨状,皆受极大震撼。
砚霰不悦地望着报信的仆从,“为何不给十一少和成统领换衣?”
仆从一听,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额处滴下,“家主,小的……小的向十一少说了,可十一少不同意。”
“哦?”没等砚霰的回应,砚零溪抬起折扇,斜眼看了一眼那位仆从,“本少可有说过不同意?”
“啊,这……十一少不是说没时间吗?”仆从的脸涨得通红,汗水越来越多。
“哈。没时间并非不同意呀。”砚零溪倒是神定自若,一边笑着一边看着仆从的窘迫。
“啊,我……不是……”
砚霰见状,无奈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十一弟,不要闹了。公堂之上,当以严肃。”
绛州长史率先起身,“大都督,此战秦礼言将军、徐卫将军以及四千五百名兵士全数阵亡。砚零溪此战为帅,当以败军之罪论处。而大都督在绛州解围中厥功甚伟,砚零溪为大都督之胞弟,罪减一等,流放边州。”
“哎呀哎呀。”砚零溪听完却是笑笑,“怎么本少一回来就要被流放了。”
砚霰只是淡淡回应,“十一弟,一路之上我会让押送士兵多多照应你的。”
“不用。”砚零溪折扇一张,“因为,此次败军之罪,应当由三姐您来承担。”
大堂内的空气顿时凝固,砚霰、砚零溪二人针锋相对,双眼盯视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你!”砚霰不由触怒,那黑木座椅上的手臂猛地一拍。“一罪,牺牲四千五百名兵士以及墨兵部近八百人;二罪,三百墨工部Jing英工匠被虏;三罪,丢失鹰扬虎视戒,让之于突厥。你可知,待他日突厥因此而兴起,将对我朝造成多大的危害!”
“什么!此戒失了!”右侧的六名官员将领震惊万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四千五百名兵士?”砚零溪眉头一皱,细细沉思,“明明有人升起石琥弹,带走了两千五百名枪士,难道这支枪兵没回来,那么是谁带走了他们?”
随后砚零溪却是幽幽一叹,“哎。”他向左侧的空席走去,径直坐在原本傅鸣川的席位。“天涯,过来坐。”指了指旁边的坐席。
成天涯微微一愣,随后就座,拿起桌几上的糕点就吃,样子并不斯文,看起来是之前在幽蝶岭断粮的情况下忍耐太久。
“大都督,这。”绛州、幽州、云州三州长史及将领齐刷刷望向砚霰,等待她的发落。
砚霰端倪着砚零溪,“十一弟可是认罪了?”
砚零溪一副惊讶的样子,“啊?我以为三姐你刚才在说自己之罪。”
“十一少。”一旁的夜孤疏侧首看着砚零溪,目光如夜色般凉意阵阵。“过了。”
砚零溪好似没感受到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只是淡笑拿起一块糕点笑道:“吃吧,夜统领。”
“十一弟,严肃,这里是公堂。”砚霰脸已微显愠色。
“哎呀哎呀。”砚零溪两三口吃掉了手中糕点,一边嚼着一边说,“堂堂大都督,难道要将罪责推给我这个临时统兵人?”
砚霰一挥墨色衣袖,披着黑纱的细长之腿搭在另一膝上,“哼。那你且说,本都督何罪之有?”
砚零溪一副疏懒的表情,幽幽答着:“方才大都督不是说了嘛。一罪,用人不当,致使牺牲四千五百名兵士;二罪,绛州布置不当,致使三百墨工部Jing英工匠被虏;三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