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使国界外仍然处在深夜,浓重的夜色铺进了房间,几乎将男人笼罩进窗帘后的Yin影里。
“统帅。”梅尔文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带上门出去了。
“有人告诉我你同意和我们合作了,我决定还是亲自请你来谈谈,坐吧。”尤拉诺斯转过身,向莱因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沙发,窗帘在他回头的瞬间拉上了,他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看起来有什么疑问,不如直说吧。”尤拉诺斯打量了一下莱因的神情,“说实话,我对你也着实有一些好奇。”
“你要怎么做?”莱因吐出口气,对这种气氛隐隐有些不耐,“‘复国’,听起来的确很诱人。可是三年来第一帝国在战争中势如破竹,甚至没有激发特别大的源流情绪和反抗,说明加林用的手段是非常到位的,甚至说是适合眼下这个形势的,你我都不过是穷途末路,我手里那点兵力也无法跟帝国军队抗衡。你有什么底气说‘复国’?”
“你怎么知道‘第一帝国’的一切都是加林一手创造的?”尤拉诺斯反问。
莱因噤声,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你真的觉得,一个实际上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能力自己创造一个帝国,在他毫无根基的情况下,保持它的正常运转吗?”尤拉诺斯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难以称之为笑容的神情,“你比他大得多,你在国家机关里工作了十几年,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这不可能。”莱因说,“——是你?”
“是我。”尤拉诺斯点点头。
“可是?”莱因隐约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被坐实了,而紧接而来的不合常理的感觉却更加强烈,“可……”
“你有的时候想去成全一个人,你懂这种感觉吗?”尤拉诺斯说,他的视线从莱因哈德身上移开,漫无边际地在旁边瞟了一会儿,仿佛追忆着什么久远的过往,“有时候你会有点可怜他,也许这就是恻隐之心吧。你觉得命运真是不公啊,他有什么不好呢?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漂亮,和她一样聪明,甚至继承了你的秉性。我曾经和现在的你一样,我看着他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迟早应该是他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命运把这一切给他的时候,也夺走了一部分东西。”尤拉诺斯接着说,“你看着他拼了命的挣扎,想从你身边离开,想从你的掌心里逃出去,他想要很多他本来就值得、本来就配得上的东西,譬如尊严,譬如自由,可是他竟然注定了再怎么挣扎,都不配拥有。
“如果你长年累月地注视着这样一个人,——是的,他长年累月的都没有选择屈从命运。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这种执着被打动的。”
“成全……”莱因低声喃喃。
“是啊,我想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了。”尤拉诺斯站起来,“他想要什么?至高无上的地位,世界尽头的权力,无限的自由,我都可以给他。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做不到的,我替他做到。第一帝国里有多少高层是我的人?三分之二。”
“我早年听说你不同凡响,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莱因怔怔地点点头,突然问,“加林的胃病和你有关系吗?”
“算是有,”尤拉诺斯顿了顿,“你可能看不出来,他有药物依赖,的确是我做的。他用alpha性激素,这个会加重肝肾负担,我只不过在这个基础上再增加一点……我原以为他会得个肝病。”
莱因俯身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手压住了眼窝。
“您真厉害……”莱因忍不住笑起来,如果面前的不是尤拉诺斯,他如果当场动手可能会被立刻击毙的话,他可能会狂吼着一拳把他揍趴下,“跟你比起来,加林也就是个崇尚暴力的小孩子……”
“他的确是个孩子,他本有更适合他的路可以走,可是他偏偏不愿意。”尤拉诺斯的话音稍含悲悯,“他永远不肯听长辈的话,以为自己聪明,做的什么都是对的。实际上他的母亲早就告诉过他,当个omega,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不要卷进政治斗争之中。”
“他不可能愿意的。”莱因说。
“是啊,的确。他完全是自讨苦吃,奥卡兰拉将他改造成omega本来就是在救他,让他不要卷入政治斗争也是一样。”尤拉诺斯顿了一下,抬眼看着莱因,“但是换句话说,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以牺牲另一样东西为代价。加林愿意用死亡换自由,我想,我愿意成全他。”
“所以你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牺牲他吗?”莱因问。
尤拉诺斯笑了:“我以为你早就听明白了。”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真的就是为了所谓的‘成全他’?”莱因双手反复地压着眼窝,“以你的能力,这三年足以荡平该亚系,成为真正的大独|裁者,而不是一个傀儡皇帝背后的人。仅仅是因为……加林想要绝对权力吗?”
“不,你总算问了今天第一个有价值的问题。”尤拉诺斯果断地回答道,“不是的。实际上加林根本就不想要什么绝对权力。他是一个极端理想主义的人,他觉得名利地位权力很俗,入不了他的法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