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教阿元习武,他却想杀我。
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的他头发不到肩膀。
招招逼近要害,都被教习师傅及时格挡。
他们说:“郡主这是以身饲虎,养虎为患!”
我却不觉。
阿元是在在奴隶市场出生的,父母皆为奴隶。奴隶生下来的孩子一出生便会与父母分开,与其他新生儿混作一团,只为剥夺奴隶父母的恻隐之心,无法辨别亲骨rou。
因此,阿元并不知晓自己何日生辰。
今日,是我十岁的生辰宴。成箱的贺礼接连不断地抬了进来,布满正厅。
因着父王是位骁勇善战的边关郡王,以致家中儿女从小习武。其中便有不少Jing巧打磨,适合女儿家的兵器。
我从琳琅满目堆里挑了把长剑,掂量两下,拆了盘成花簇模样的红绸,绑在剑柄上。
阿元身份低微,进不得厅内。
“此剑赠你,可干戈化玉帛吗?”
“无功不受禄。”阿元冷冷道,撇开头,站岗站得笔直。
“今日是我生辰宴。”
阿元没理我。
我跳起来,揪住他的耳朵,道:“今日是我生辰宴!你既不知自己何年何月何日所生,不如与我过同一日生辰,我还可将我的贺礼分你一半,是不是很合算呀?”
那时的我沾沾自喜,并不知晓阿元再次动了杀机。
很久以后,驸马告诉我,那夜他站在床头很久,执着强行塞入手中的锋刃,想送入我的胸膛。
他并拢双腿,往上一颠,让我能在他怀里坐得更舒服些。
我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道:“你从地牢被带出洗净时,我便见过你的全身了。唔……让我想想,那时候我的驸马似乎被一条黑巾蒙住了双眼?”
驸马愣了。
随即轻笑,就着姿势抱起我,放倒在床榻。
“驸马的贞洁,早被一个几岁顽童夺走了。”我按揉驸马的脑袋,红唇轻喘。
05.
说不清我与驸马,究竟是谁先动的心。
我与父王所说的要他伴读,也是真的伴读。
陪我练剑,陪我伴读,这就是阿元被带回来的主要作用。其余的看家护院,他大可不做,却为了与我少碰面,统统应下。
我乐于见其慌不择路,无可奈何的模样。
因着剪短了头发,他后颈处的刺字无可遮挡地袒露出来。空有一副好皮囊又如何,所有人都知晓他便是我带回来的那个奴隶。
即便有对其容貌一见倾心的丫鬟,见其刺字,无一不是消了念头。
“郡主,阿元又去帮护院打误入府邸的野狗了……”
“郡主,阿元又在后厨劈柴砍柴烧火了……”
“郡主,阿元去西市买辔救下了一位姑娘……”
“郡主,那位姑娘是新平县主……”
我睁开双眼,止了轻风拂面的团扇。
摇椅发出吱嘎声响。我说:“将阿元遣来,随我去校场练剑。”
“营中?练剑为何要去校场……”
“快、去。”
自是因为校场较远。
我没有发火,只是心中不悦罢了。
我在院中焦灼蹒跚许久,阿元始终未见踪影,不由问道:“为何这般久?”其实想问,可是县主留下了阿元?
彼时,我已知晓自己身份尊贵,不能纡尊越矩。这即意味着,我不能带回第二个阿元。
“啊,郡主……可是传话之人才刚去不久……”
06.
阿元一回来便被我关入地牢。
没去军营,因他实在回得太晚,我很不满意。
“郡主?”阿元蹙着眉头,脸上有着不明就里的愣然。
多年过去,他已是被我喂熟的小狼,不再动不动竖起獠牙。
摇椅搬至门口,我坐于其上闲暇摇晃,望着侍从在炭烤架上将烙铁烧得通红。
阿元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平静无澜的眼底出现了初遇时的Yin鸷。“郡主这是何意?”
“阿元,你是否想与县主离开?”我状似无意地问他。
“没有。”阿元沉声道,“阿元不敢。”
我的手指忍不住扣紧,却又不愿表露出来。仿佛这样就会失了优势,落了下风。
烙铁慢慢靠近阿元。
“郡主,二公子来了。”
我一下站起身。
二公子是我表哥,听说我们打娘胎里便定下了娃娃亲。不过这个婚约,我们谁也没当回事,毕竟我和表哥鲜少才会见一次面,统共加起来,还没有我在北狄时与阿元见的面多。
“停下。我现在要去见表哥,晚点再来。”许是觉得气势不够,有落跑之意,说了句:“罚他,我需得亲眼所见。”
阿元死死地盯着我,迸出抽筋剥骨的恨意。
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