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出了门,顾文钦走进二楼书房时,顾仲怀正在泡茶,对他的到来预料之中,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来了。
是我低估了你的卑劣程度。
顾文钦在他对面的木椅落座,直述来意。
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你所谓的正确就是给我寻不痛快吗?
你如果按照我给你指的路走,这些不痛快自然就会消失。
顾仲怀将一杯热茶不轻不重地放在他面前,抬眸瞥他。
顾文钦与他对视,半晌勾起抹讥笑,你真是个让人失望透顶的父亲。
都过去五年了,你的执着和心计也让我很意外。
顾文钦沉默。
在冯微霜那边,他还会倾诉两句他对冯君同的情意,面对这位薄情寡义的父亲,他是半句都不欲多言。
他换了个闲散的坐姿,一手撑着脑袋,你怎么还有脸去找她妈妈?我妈知道吗?
这是最迅速有效的方法,你妈她很聪明,我不说她也能猜到,我反而好奇,那个女孩子如果有一天知道了你的表象都只是你装出来的,她会怎么做?
装?此话怎讲?
知子莫若父。
顾文钦不赞同地摇头:就不能是我为了她心甘情愿为她改变自己?
喜欢一个人,自然而然会为对方变得温柔。
你自己信吗?
顾仲怀反问他。
顾文钦嘴角微动,望着他身后墙上一副龙飞凤舞的草书,问他:你非要这么做吗?
他垂着眼睑,拿起面前的茶水薄抿一口。
顾仲怀缓了语气:这是我该为她们母女做的。
父子间有几秒的沉默,顾文钦垂着眼皮,说:我跟你不一样。
对面的顾父不自在了一瞬,答:那你们就更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因为脸面?
你妈很看重这些。
闻言,顾文钦偏头露出抹讥笑,我真的低估你了,看来你不止是作为别人的父亲让人失望,作为别人的丈夫也同样让人感到恶心。
顾仲怀皱了眉:我是你父亲。
顾文钦摇头,放下茶杯起身离座,走了。
你先前说知子莫若父,那就应该明白,你越是阻拦我就越不会放手。
他站在门外,冲屋里的人一笑,关上房门。
自酒店回到学校,冯君同在寝室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后也不动,就缩在被窝里发呆,估摸不能再拖了才起床。
冯微霜看上去打得狠,实际却没下狠手,冯君同站在镜子前戳了戳挨打的一侧脸颊,确定不会影响后天的兼职后开始上妆。
心事重重,她怕被顾文钦瞧出端倪,特意化了个有朝气点的妆,看见他的车已停在门口,立刻换上了欢欣的笑容。
事情办砸了?是工作上的事吗?
一上车她就问,语调上扬。
已经处理好了。
顾文钦抓住她一只手扣在掌心里,找地方吃点什么东西?
她不主动提,他也装不知道。
你还没吃?
嗯。
其实冯君同没吃,没有胃口。
她想了想,提议说:要不去校门口小吃街看看吧。
好。
小吃街人多不好停车,顾文钦把车停在她们寝室楼门口,两个人步行过去,不多时来到一家冷饮店门口,冯君同做主要了两个甜筒。
我经过他们俩店都会买一个,每次都纠结要香草还是巧克力。
两人站在一旁等候,冯君同往手心哈了口热气,罕见地在大庭广众下挽他的胳膊。
一觉睡醒,她也想清楚了,趁如今还在一起,把想做还没做的事都做了。
顾文钦扣住她的手收进自己大衣里,喜欢的话,两个都买不就好了?
她摇摇头:吃多了肚子会疼。
扔掉又浪费。
他刚好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冰淇淋,闻言一脸严肃:那还是别吃了。
那怎么行!
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第二只,不仅我要吃,你也要吃。
有别于往常,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撒娇。
顾文钦收紧与她相扣的五指,嗯,听你的。
他明白她的意思,弯腰在她才吃过的冰淇淋上舔了口。
他个子高,长相也好,旁边经过看到他做这一举动的女生们都忍不住激动地窃窃私语。
冯君同闹了个红脸:我不是让你现在吃。
没关系,我脸皮厚。
可她脸皮薄啊
还想吃什么?
他适时换了话题。
冯君同嘟囔唇,问他:你吃米线吗?
吃。
连从不碰的冰淇淋他都吃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那我们去吃米线吧,二十块就有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