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那种感觉突然就没有了!同时生出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像他的功课比其他小伙伴做得都好,爹爹当众夸他,以及过年吃rou馅饺子、穿上新衣的心情,但仔细一琢磨,又不完全像。
总而言之,离开云潭的时候他舍不得,但想到可以同爹爹和大将军待在一处,那些舍不得又都不算什么了。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和大将军爹爹吵架,他不仅不难过,反而很高兴,像从前唯一一次在云潭镇城看人摆擂台比武那样高兴。
北境大营议事厅外。
病初愈的顾重明探头探脑向内瞧,守门士兵面面相觑,知道他与司幽的关系,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让他蹑手蹑脚又正大光明地走了进去。
向内还有两道门,皆被顾重明凭着一张脸,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
进入外厅,墙上挂着行军图、四周陈列着兵器,没有人。
顾重明心想司幽应当在内间,他不敢再往里走,但也闲不住,就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让兵器发出叮当脆响。
内间,站在沙盘前,正与众将谋划的司幽蹙起眉。
最初他没在意,但那声音持续不断,还越来越大,他就有点生气了。
一士兵进来送茶水,司幽不悦地问:“诸将正在议事,何人在外sao扰?尔等不知约束吗?”
士兵放下茶水,尴尬地小声回道:“禀将军,在外间的是您的、您的……”
司幽尚未公开承认与顾重明的关系,“夫君”二字士兵不敢说,但司幽懂了,脸色与气势立刻软了下来,但接着就更加生气。
“议事厅乃军营重地,怎容他在此胡闹?你去赶他走。”
士兵一愣,“啊?这……”
司幽皱眉,“怎么,不会吗?他姓‘傻’,单名一个‘坏’字,你指名道姓,让他离开就是。”
士兵:“……”
顾重明在外间玩得不亦乐乎,还大胆地坐上了正上方的椅子,心想司幽平时应当就是坐在这里。他将司幽压过那么多回,这把椅子他理应坐得。
哎,原本他想的好好的,病愈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弄一弄司幽,让他哼唧、让他哭喊,让他对着自己求饶,结果……哎。
顾重明心中正开黄腔,旁侧小门一推,送茶水的士兵出来了。
他还知道要脸,赶紧从椅上跳下来,用普度众生的微笑望过去,期望着士兵说一句“司将军请您进去”。
结果,士兵却十分为难地低头一抱拳,道:“傻……”
顾重明一愣。
士兵张着嘴,觉得太艰难了,“那个……公子,将军有令,此处不能留人。”
顾重明眼珠转了转,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也不行吗?”
士兵沉痛地点点头,“将军说军营重地,不容……您胡闹。”
顾重明脸色黑下来,小龙角刘海生气地晃:司大幽居然来真的。
他转身默默走出去,眼睛提溜转,心中飞速盘算着。
议事厅内,司幽双目盯着沙盘,耳朵却在外间,扰人的声响消除后,他的心就空落了,觉得顾重明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怎么就知难而退、轻言放弃了呢?
议事毕,司幽往住处走,宝包站在道边笑着冲他摇手,他的心立刻柔软了。
他也招招手,宝包跑过来,他蹲下身将小人护在怀里,目光与之平齐,笑着轻轻捏脸蛋,问道:“宝包,你怎么在这里?”
宝包照本宣科道:“爹爹又不舒服了,头晕无力。”
司幽眼眸微微一动,继而明白过来,笑意散去,起身扶着宝包的肩,向侧方一营房道:“有事就让孩子顶在前面,这是什么本事?”
“那也比你事事逃避的好。”顾重明从营房后走出来,满面昂然。
司幽被说中弱点,心中不忿,抱臂道:“并非逃避,而是懒得理你,无趣。”
顾重明的眼睛不甘心地眨了眨,“司大幽,你怎么变别扭了!我不让宝包说,只是想挑个特别的时候给你惊喜,我心心念念还是为了你,你怎么不明白呢?!”
“那你怎么不明白,此事绊我多年,对我何等重要,我何等重视,然而到头来却是被你当做嬉戏?你将我蒙在鼓里的时候,看着我小心翼翼地同宝包相处,看着我不敢与你们同榻,更期待着所谓惊喜之时看我的惊惶错愕,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吗?”
“大幽……”顾重明一脸急切,司幽曲解他的意思,他心中不平,就苦着脸皱着眉。
在司幽看来,那模样是明显的责怪自己,他更生气了,按着宝包的小肩膀,低头缓声道:“宝包,你同爹爹回去吧。”抬头冷眼看向顾重明,声音也冷漠了,“申神医治你费了不少力气,若你不想让他老人家的努力白费,不想让方才的谎言成真,就赶紧回去,莫要刚有些好就嚣张放浪起来。”
司幽轻轻推了推宝包,宝包向顾重明跑去,顾重明牵起宝包的小手,两腮气鼓鼓的。
他真的是好心,司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