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问问他?”一名看似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走到夙妄止面前着急的说道,她面容艳惊,肤如凝脂的手提了提金丝织锦的长摆,哪怕是事关重要,也保持着仪态万方。“夙夜平时是贪玩了点,但我相信他不可能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心解,你还是不了解你弟弟的性子了。”提起夙夜,夙妄止就嗤之以鼻,“他太懂得步步为营了。”
“但是我身为姐姐,又岂能见死不救?虽然他当初不听我们劝都要下嫁天星海,我们是气他不懂事,可并非真不把他当弟弟来看。”
女子是夙家长女,夙心解,亦是夙家大当家。
“他是自愿恳求天帝的。”
“我要去见他。”
夙心解转身就走,夙妄止向前拦住她,“这个时候你走了,夙家必定乱成一套,你也不想看到我们辛辛苦苦铺好的路,让别人走去吧?”
“我……”
“夙夜不会有事的,相反,要是他真的成功了,无疑是鉴定了他以后的地位。我时间不多了,所以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乱了阵脚。”
“那……心解听长老安排。”
易水宫。
天帝重新给予了夙夜自由出入的权利,在这之前,他在悬塔里呆了十二个时辰都没有。
紫檀捻了一小点药粉放到一根银勺上,掌心冒火,烧着勺子底部。
“这手是不是没法救回来了?”
“筋骨伤得太严重了,尤其是桡骨处,直接碎裂。”紫檀将银勺放在夙夜的右手手背上来回滑动,“就算能把碎骨一根一根接回来,日后定不能拿剑了。”
夙夜浑然没有知觉,眼看紫檀又拿开了勺子,打开了布包取出医针,他才稍有反应,脸色瞬间紧张起来。
紫檀朝一旁站着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两名侍女左右提着一段白纱,垂在他们之间。
惶惶不安的心跳渐渐舒缓下去。
“你确定了吗?”
紫檀冷不防的问了句,夙夜不知道他所指什么,“嗯?”了一声。
“涅槃。”
夙夜不语,倒是想起了那晚渡霜来找他的时候。
那人目光冰冷如刺,带着沉痛的恨意。
剑锋是无情的。
抹杀了他心头的悸动。
渡霜不该是这样的。
他爱的是当初令他惊鸿一瞥的渡霜,是那个掠走新春枝头一抹温柔的人。
足以摇曳星河,拨动云海。
不是现在。
是他一手将那人的光芒掩盖。
再自私的把他拉进属于自己的深渊。
夙夜那天晚上想了很多如果,例如如果他没有遇到渡霜,渡霜会不会落成这个模样。
又或者,如果他一早大大方方和他坦白,关系应该不会破裂到这种程度。
是他毁了他。
也成就了现在的他。
“是我犯下的错误太多了。”夙夜幽幽的说着,“不能一错再错了。
天星海。
高楼上的男子面朝大海若有所思。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行了个礼,抬头便道:“少爷,这几天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继续盯着。”
“是。”
在夙夜答应要凤凰涅槃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不放心,派了渡临初去监视。得到的无非是整日在易水宫里养生疗伤,不曾踏出过宫外半步。
难道他这次是认真的?
渡霜不敢去相信。
每当他同情他时,总会有无数真相跳出来告诉他,夙夜一直在愚弄他。
这份沾满鲜血的喜欢他受不起。
对比起要挟,相对来说他更讨厌欺骗。
事实上渡霜的担心是多余的。
小凤凰才喝完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还没来得及擦嘴角的水渍,侍女又托着几颗药丸放在门边。
“紫君吩咐道,服完半刻后才可食用。”
“行了,你退下吧。”
喝了几天汤药,夙夜有些虚不受补,终日躺在床上无聊很。天帝有令,因为他是罪人,谁都不能接近他,除了紫檀。
他掐了掐手指,消息明明放出去差不多了,朝歌应该也应该知晓,可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寻他?
难不成,朝歌没逃出来?
心火急躁,伸手提了件外衣出去透透气。
“这易水宫这么大,竟然一个巡卫也没有,都这么多年了,紫檀还是这么心大。”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夙夜回过头来。
“咳咳……怎么这么迟。”
“这莲芯放得隐秘了点,又得东躲西藏的,能不花点时间吗?”
“那怎么没听闻你逃出来的消息?”
说到这个,朝歌顿时眉飞色舞,得意的说:“我出去前用了幻术捏了个假象,只要在幻象消失之前回到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