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之山,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山海经·南山经》
即招摇山上,有一种树,形如构树却有黑色的纹理,它的光华照耀四方,名叫迷榖,佩戴着它不会迷路。
迷榖,这就是方文期研究了十多年的东西。
他的导师,他,后来加上他的学生,花费了五六年才搞清楚这棵树的模样,偏它还是无法被证实的单刀直入地说就是一棵长满月亮的树。
树冠由小月亮形状的叶子堆聚而成,光华照耀四方。这不跟扶桑树上的十个太阳一样,是古人靠想象和修辞杜撰的神话?原本以为雇主让考察的是描写的原型。但是那一对美似谪仙的夫妇一口咬定这样的树存在,还开了非常丰厚的月薪,汇集当时国内四位数一数二的考古学者和植物学家研究这种东西的特性,其中就包括方文期和他的导师。
队里的其他三人或是觉得这种研究荒诞,或是研究没有进展,现在队里只剩下方文期这个光杆司令,还有他的几个门生。
方文期也时常对自己接了这样一个项目产生自我怀疑,在中国各地募xue土坑周围监工的时候都想骂一句他nainai的,但是文化人当久了包袱就重,于是他总是戴上口罩再说这句话。
不过到后来还真的研究出了一些名堂,如果不是跟倪家夫妇签了天价保密协议,估计他会一蹦三尺高,从此在考古学界立下扬名碑,每天斜着眼睛看人。
可惜啊,方文期默默。
今天好像研究有所突破,就像前几次一样,无论结果怎样,还是先告知一下雇主。
倪夫人,从近期西北一个小墓xue出土的石刻来看,这迷榖叶好像讨厌太阳火,麻烦你再试试。一口正宗的方言。
太阳火指的是?电话那头是一把温柔婉转的嗓音。
对,图片刚加密传输给你了,俩图嘛,第一个像是一群人砍倒迷榖树后放在太阳下炙烤出火,第二幅就是迷榖树成一堆灰了。
方教授,这次您确定吗?前几次您都说找到了不同的特性,但是我们逐一尝试后根本对不上啊。她的尾音轻轻落下,宛如一丝叹息。
方教授无话可说,倪家雇了他十多年,期间不问他的正职,每个月都按时打来不菲的数额。他拿这个钱娶老婆,生孩子,买房子,到现如今还准备离婚娶家里雇来的那个园儿,可以说倪家真是好的雇主。他们给的钱是考古所工资的十倍不止,但他的研究进展速度,实在让他也脸红。
诶呀,倪夫人,您手下现在应该不止我这一个队,这么多年了,您和您父母都清楚我的为人,基本上能找到的第一手资料我都会仔细审查,但是这迷榖的资料忒少啦,我只能矮子里拔高个,找出一切近似信息。
倪夫人在电话那头也叹气:好的,麻烦您了,我们会再试一试的,到时候通知您结果。在这期间还是酬劳照付的。
方文期的脸上堆上了笑褶子,欸,行行行,木问题木问题。,对方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而在另一端,周意和池原已经正式住在了一起更准确地说,是周意搬进了池原家其中一间次卧。
池原开着车帮她搬行李,看到车标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真的是非常之大了,等看到了他的房子,周意满脸便秘神色,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从照片上看,她实在想不到池原家这么大,比如说,当时当刻,周意面前立着雕花大柱子
她默默决定房租可以晚点再还。
周意扫向池原认真搬箱子的背影,她还是问出声:小原原,你难道是富二代吗?
池原不理她,周意选择性地认为池原没有听到,于是她又大声问了一句。
小原原,难道你是富二代吗?
这次的音量让池原不能装聋了,他在离他房间最近的一间房放下了箱子,然后去台几上倒水,我不是。
池原递给她一杯水,可是他垂下了眼睫,我没有父母。
周意的笑僵在了脸上,满脑子都在怒骂自己缺乏教养,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戳到这个雷点,她连声道歉。
池原还是那么温和,甚至对她笑了一下,没关系,先去收拾东西吧,等你好了咱们两个商量件事,我规划挺久了。
周意应声,走进了那间房。
池原坐在外面,百叶窗开着,日落前的橘红日光穿过来打他的身上,他好像一尊染上悲伤情绪的雕像。
周意在门内也懊恼又愧疚,玩笑捅在了别人的心窝子里,到底什么时候能说话前过脑子?
收拾完毕之后,她也坐到了池原家里的沙发上。
池原还是很好脾气的样子,周意长舒了一口气,他是要跟她商量明天去一趟那所医院的事。周意也正有此意。
在正事结束后,气氛很好。于是她试图跟池原讲一些她根本不关心的废话拉近感情。
小原原,你家好多房间啊,其实你可以不用让你的朋友搬走啊,我跟小禾禾是有过跟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