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伽沐通过电话号码搜到了陈匪纾的微信号,发送好友申请以后立刻就被通过了。
这令她有点惊讶,她以为陈匪纾不是那种经常看手机的人,没想到被秒通过。
陈匪纾的微信昵称叫尽远山,头像是一片起伏的山脉。朋友圈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杨伽沐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要不先打个招呼?
她点开输入框,打了一行你好,我是杨伽沐。
她打完又删掉了。
这对话怎么这么弱智呢,她都在好友申请里写了自己是杨伽沐了,现在再说一次感觉好傻逼。
那应该说点什么?
杨伽沐打了又删,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话。光标一直在输入框内闪闪烁烁。
没等她继续犹豫,陈匪纾突然发了个消息过来。
陈匪纾:你安全到家了?
杨伽沐立刻回复:嗯嗯,已经到啦。
陈匪纾:你有什么事吗?
杨伽沐心头疑惑,回个了问号过去。
下一秒,陈匪纾发来的消息让她立刻把手机丢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脸烧成一片。
陈匪纾说:我看你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
杨伽沐脸上一片火红。
陈匪纾一定是等了很久,看她一直不发消息过来才问的。
这种感觉,就像偷偷做什么事被发现了一样,虽然她也没有做什么事,但她总感觉有点心虚。
怎么办。
杨伽沐独自纠结了一会,又把手机拿出来看,对话停留在陈匪纾最后发来的消息上。杨伽沐更后悔了,她这么久不回复,显得自己更心虚。
但是,她的心里又有点小小的窃喜。她喜欢这种和陈匪纾聊天的感觉。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陈匪纾应该已经回家,洗漱完毕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夜晚。
她想和陈匪纾聊下去。
杨伽沐咬了咬嘴唇,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每当她紧张的时候就会咬嘴唇。
杨伽沐:你准备在成都待多久?
陈匪纾回得很快,看来他现在确实有时间。
陈匪纾:快过年了,这段时间应该都在成都。
杨伽沐:你不回家过年吗?
她问完这句话又立刻后悔了,有点打探别人隐私的感觉。但她记得李寒栖说过陈匪纾是浙江人,为什么过年不回家呢?
杨伽沐: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我就是有一点好奇。
陈匪纾:没什么,我爸妈旅游去了,在国外。
杨伽沐愣了愣,怎么说,这一家人还真是自由。
杨伽沐:那你一个人过年吗?
陈匪纾:嗯。
杨伽沐盯着这行消息,迟迟没有回复。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这点酸涩使她不能立刻说些什么。她直觉地感应到,这不是一个可以继续深聊下去的话题。
他们只见了一面,她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保持恰当的距离,才是成年人应该做的。
杨伽沐:嗯我先睡啦。
陈匪纾:好,晚安。
杨伽沐关掉手机,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那点酸涩堵在她心里,闷闷的,很难受。
杨伽沐不再去想,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接下来好几天他们都没再说过话。聊天停留在晚安后便没有下文。
杨伽沐没时间再去想这些事。快年终了,工作忙得要死。一堆事等着她去解决。她加了快一周的班,只为在过年前把工作做完。
偶尔夜深人静之间,她坐在办公室里,电脑的蓝光幽幽地照在脸上,她停下敲键盘的手,望着窗外的寂静夜色,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陈匪纾在干什么?
他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他会做些什么?
杨伽沐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总归只是她的猜想罢了,陈匪纾说不定正和朋友喝酒聊天呢。她把人想成这副可怜模样干嘛。
杨伽沐时不时打开微信,每当有人发消息来,她就抱着一点隐秘的期待打开,又失望地退出。大多数都是工作上的事和别人发来的拼多多砍一刀。
陈匪纾的聊天框已经被其他消息推到了下面,杨伽沐长按他的聊天框,设为了置顶。
她做完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
一转眼,年末了。
杨伽沐下了班,难得轻松了下来。决定走回家,散散步。
大街上已经有过年的氛围了,彩灯挂满树梢,街道两旁的园艺景观被打扮得喜庆晃眼。
杨伽沐穿着高跟鞋,走得很慢。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走过了,每天都是步履匆匆,来不及回头,只顾着赶路。
此刻车声喧哗,灯火璀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