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江霁辰抛下跟着他的章佑,走到特意来等他的这个人身前,伸手接替了她捂嘴的手,替她遮住的同时悄悄用指尖摸了摸她的尖牙,弯腰笑着,不拉她起来,“走了。”
江霁辰便不追问,拿着她的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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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对蛐蛐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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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电光火石之间,江霁辰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噩梦里的场景,他像一抹被践踏破碎月色,捧也捧不起来,躺在狂风暴雨夜的脏污山洞之中,失血过多,又疼又晕,支不起身子。
梦生走了四年之久,不必说江霁辰家里,就算他在书院也不乏有小姐示好,章佑嘴上不说,心里为这些小姐惋惜——江霁辰死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连他的桌子椅子,若有人聊天时越了界他也会不着痕迹的挡一下,这种洁癖孤僻相结合表现出来这个人非常古怪。但他明明是能够跟某一个人亲密无间、用自己的筷子杯子投喂她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多么香,就敢这样放肆的暗示。
“我去找他。”梦生把孤零零一本书往他手上塞,“你先回去,我马上回去找你——晚上帮我准备一点槐花蜜流心的软糕,今晚想吃甜。”
江霁辰跟她相顾无言,半晌,他笑起来,把小姑娘摁回怀里紧紧抱着,轻声说:“……没事。不怕。”
杜戎愤愤离去。
“……”章佑小心瞄一眼江霁辰,看不出他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放心了,满口应下,揽着梦生肩膀走。
晚上下学,梦生又等在屋里没有先走,也不跟杜戎回去。她耳力极好,已经听到杜将军跟夫人小声说的那些话,知晓家里日后会渐渐让她习惯“放养”的形式,直接跟杜戎说要留在江霁辰这里跟着他读书补课,让他回去对爹娘敷衍个说辞。
那个噩梦里半条命怕是喂不饱她。
正午烈阳之下,江霁辰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情景,她身上有种生机勃勃的动态美,走到哪里,哪里就被她点亮了。
因此章佑断定这些人没有半点可能。
中午梦生没有一个人回去,她找到内院门口树荫下坐着等他,树上传来清越震耳的蝉鸣。
梦生找到章佑,他刚刚从内院出来,磨磨蹭蹭只剩了他最后一个,招手叫她过去,两个人并肩走着,他低声说:“我问过
他脖颈上应当满是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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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章佑,他出落的人模人样,衣着喜奢,一身锦衣站在那确实像是哪家的小侯爷。梦生跳了起来,推开江霁辰熟练的攀住章佑肩膀——尽管已经攀的有些不太舒服了:“章佑!你还跟江霁辰一块读书?一起走啊,去江霁辰家里吃饭,他们家嬷嬷烧饭可好吃了,而且离得近,不耽误你时间。”
梦生松开手指,仰起了脸,慢慢的又有蝉鸣此起彼伏。
也不必非要等急需吸血时才来咬我,阿生只要腹内饥饿,来找我,哥哥不舍得阿生饿肚子。”他目如横波,淡淡瞥她一眼,带动长眉的眉梢轻轻的一挑,冰堆雪砌的美人生动而柔和,通身是贵族娇养出来的矜贵气,入目唯有唇瓣一点红,慢慢说,“哥哥哪怕舍了半条命不要,也得喂的你不饿才行。”
江霁辰下学特意绕路从她门外过,果然见到夕阳余晖下空荡荡的外院只有梦生靠在桌子上等他,见到他,拿起桌子上一本书就出来了,问:“章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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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时梦生注意到江霁辰,落后两步跟他并肩,说:“章佑说他买了一只蛐蛐王,要带我去看他比赛,我答应了。”
江霁辰不喜欢三人行。
他跟在后面,看着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在前面勾肩搭背说悄悄话,尤其梦生不知道说了什么,章佑后脖子都红了,低下头跟她耳语什么。
毕竟在她们还突破不了江霁辰“生人勿近”的防线时,早已经有人深入到他生活内部,被他纳入羽翼之下了。
他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想,只要阿生渡口活气供他能够奄奄一息伴在身侧就好。
可江霁辰还是微笑应好。
江霁辰指指身后,“应该在后面吧。”
坐在树下无聊,她捂住嘴偷偷放出尖牙,注意到四颗利齿露出时,树上争先恐后的鸣叫声仿佛瞬间被静止住,强烈的反差让人觉得自己耳朵失聪,过了片刻才闻得风动。
不过章佑知道江霁辰是有点洁癖的,不爱理人,更加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自然从不留人吃饭。
梦生在身后把他拉过去,托着他的后背,在他仰着无力的颈时用利齿刺破他的伤口。
这几年虽然跟江霁辰走得近,却从来没机会在他们家吃饭。
“江霁辰,不要这样说。”梦生趴在怀里,仰着头打断他的话,不知是因为什么情绪,睫毛在微微颤抖,“你这样说的话,我真的会饿的。”
只听见梦生笑着答“好,好”,两人便心照不宣分了开,按捺着神采飞扬和期待低笑不语。
但梦生还是看到了后面站着的章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