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想了想:“这倒是。”别说大圣母穆医生了,她都不行。读博士时她有一回骑自行车带萧七七,结果前方毫无征兆突然蹿出一只青蛙,她一边大叫“啊啊啊啊我杀生啦!”一边“咣”地一扭车把,结果青蛙没事,萧七七被她甩出去了,直接一个大马趴。
“好了,”穆济生叹了口气,“咱们查查怎么处理吧。总不能赶到大街上去吧。”
“噗,好。”
应笑最开始想的是直接送给楼下餐馆,不过发现私人的羊并不可以买卖流通。半小时后,他们觉得,基本只能送rou联厂了。
两人分头打电话。没有想到“打电话”这个活儿也不容易,打一个没人接打一个没人接再打一个还没人接……而且非常多的私人屠宰,卫生条件检疫流程等等东西都不规范,他们还要一一识别对方是否是私人的!
在这样一个过程当中,应笑绝望地发现,市内没有这种东西,云京所有的rou联厂全部都在一两小时外。
最后,幸好这羊带着打过疫苗的耳标,x县xxrou联厂同意他们送过去。对方爱答不理地道:“你就一只。我们肯定不会去收。还那么远!你要愿意你就送来,你要不愿意你就自己动手自己吃了。”
穆济生挂断电话,长长长长地运了口气,对应笑说:“走吧。”
“好……”
他们抬了抬那只羊,太沉了。应笑灵机一动:“我家有个搬东西的小板车!你等一下!”
拿到板车,他们把羊抬到车上,推进电梯,又走出大楼,走向汽车……一路上,小区的人看见他们个个都是瞳孔地震!楼下那对医生夫妇也同样是瞳孔地震!应笑认识的小区保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穆医生,”将羊塞进后备箱时,应笑问,“四环以内能进活羊吗?”
“不管,”穆济生说,“快走。”
“好,噗。”
穆济生又再一次悠悠看了应笑一眼。
一路上,因为害怕羊被闷坏,穆济生每开一阵子他们俩就停一下子,应笑打开后备箱查看查看羊的情况,每次都是大眼瞪小眼。最后一次应笑甚至做了配音,先用正常的声音问:“你瞅啥?”再用压低了的声音问回来:“瞅你咋地?”
应笑也问过穆济生:“穆济生,羊会不会拉屎尿尿啊?”
穆济生制止了她:“别说这么恐怖的话。”
“哦——”
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rou联厂。
也不知道是那个患者家里的秤不太准,还是rou联厂的秤有问题,总之,最后羊的重量少了一斤,这里外里穆济生还多搭了20。
应笑觉得他更自闭了。
但实际上其实还好。可能因为羊的问题最后终于是解决了,穆济生还挺一身轻松的。
“累死了……”应笑说,“里外里两小时多,你还搭了20块钞票再加来回的汽油钱。”
“嗯,”穆济生唇角撩起,笑了笑,“不过,看到患者的父母真心感谢我的工作,还是觉得很开心。我救回了他们人生最最重要的一个人,他们不会一生痛苦。‘感染’变成一个插曲。”虽然,没救回的也有很多,穆济生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片墓地,他时时哀悼。
应笑也笑了,说:“……嗯。”
而后两人重新聊起天来。
“下周才能买车了。”应笑抱着膝盖说。
“要不,用我这辆车再练一练?”穆济生说,“别刚买完就给刮了。”
“不用。”应笑说,“我开车开得挺不错的,教练老夸我。可能不比你差什么。听说硅谷空空荡荡的,练不出什么车技。”
穆济生笑而不语。正好马上要转一道弯,他右手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抹,车身立即转出一个平滑顺畅的弧线。
“嗯——”应笑转转眼珠,说,“你觉得自己车技挺牛逼的是吧?那你能做到急刹车吗?”
“???”穆济生说:“当然。”
“我不信。”应笑又问,“你成功过吗?”
“当然。”
“多次成功过吗?”
“嗯。”
“呵呵,”应笑说,“你知道吗,开得好的从来都不急刹车。”
穆济生:“…………”
两人一路聊天打屁,眼看就到云京市区了。
“穆济生,”应笑两腿舒舒服服地伸着,突然说,“穆济生,其实,对养羊的那个患者我还有点小愧疚。”
穆济生说:“我也有点小愧疚。”
“而且,”应笑语气十分失落,“我还有点馋那只羊……”她还记得穆济生说“吃草长大的,纯天然,还天天散步天天溜达,rou特别瘦特别好。”
穆济生沉默了几秒钟,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也有点馋那只羊。”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宰羊、拔毛、剥皮、剃rou、收拾,他不会。
应笑小心翼翼地问:“咱们俩吃羊rou火锅去?”
一向甚少烟火气的穆医生也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