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那難走得要死的鵝卵石步道,眼前便出現了一片隱隱泛光的平坦草原,每當有風吹拂過草原上便會出現如同漣漪般的紫色光彩,這光有著恰到好處的強度,不僅不會因為太亮而嚇跑天上的星點,還可以適度的提供照明讓夜晚的森林充滿一種朦朧且浪漫的美感。
然而這種美麗的背後其實也暗藏危機,這些草其實是一種名為「月下粼」的螢光植物,只要稍強一點的風吹過它就會散發更強些的紫色光芒,同樣的如果有任何東西從上頭奔跑過去,就會拖曳出一條很明顯的紫色蹤跡。
在深夜,任何一點不尋常的動靜都有可能引起掠食者的注意,即使在門派的保護範圍內也沒有人能保證在這種狀況下不會遇到危險。
梅斯站在「月下粼」的草原邊緣調整了一下呼吸,開始施展他目前唯一學會的一種名為「草隱」的外嚙術,此術可以讓他配合潛行技巧輕易的穿梭於草叢中不會產生過大的動靜,同樣的也不容易在「月下粼」草原上留下蹤跡。
因為他有摸黑出門的習慣,所以就算再沒有相關的天賦也要努力學會這種最容易用到的嚙術。
不過潛行、反追蹤、反感知相關的外嚙術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它們都需要熟悉並能夠同時運行多種內嚙才施展得出來,簡單來說就是不僅要掌握足夠的基本功,還得要能同時發揮它們才行,可以說是非常困難的學問。
彷彿走在紫色的水面上,梅斯壓低身體好不容易越過了這片區域,遠遠的就能看見舊演術場大概的輪廓,如果是白天的話從這裡應該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那兩座通往舊演術場所在衛峰的橋就在眼前,不過他沒有急著靠近,而是躲在暗處遠遠觀察守在橋側邊營火旁的人,那把伊文鑠爾德專用的重組合劍被立在樹邊,而劍的主人則坐在破舊的石椅上打瞌睡。
小心靠近的梅斯捏著鼻子,稍微改變自己的發聲方式之後,模仿師母的聲音大聲說道:「還敢睡啊!史丹德教官!」
「師母!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摸魚,只是最近太勞累才啊?是你這個臭小鬼!」當史丹德發現伊文鑠爾德夫人根本沒在這,只有一個那笑容差不多一樣欠扁的小孩時,氣得想要拿木棍扁人。
「別衝動,我看你值班辛苦所以特地帶宵夜過來。」
接過梅斯手中的紙盒,打開確認裡頭躺著的是餡餅而不是某種蟲子的屍體之後,這才笑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
二十五歲的史丹德雖然還僅僅只是教官也不是高階嚙術師,但深受伊文鑠爾德夫人信任的他很有機會晉升為長老,有可能是創門派以來最年輕的一位長老,不過他本人私底下卻沒什麼教官的架子也不會倚老賣老,所以史丹德教官特別受到門生們的歡迎。
史丹德雖然人看起來傻傻的但腦子清楚得很,知道梅斯這個時間來找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把紙盒放在營火旁邊等待加熱,他用比剛才更懶散的姿勢躺在石椅上說道:「來,關於詛咒的事情,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
「媽的你會讀心是不是?!」這下倒是省了他還要浪費口水說一遍來意,看了一眼雙橋另一邊的舊演術場,他知道這問題很白癡但還是忍不住問:「那個傳聞是真的嗎?」
「如果你是說:『舊演術場廢棄前,進入過的人下場都很慘』這件事的話,來!你看看我,你覺得那是真的還假的?」
「不好說搞不好等一下就會有什麼鬼魂之類的跑來找你索命,夜深人靜的你一個人在這裡站哨,哪天失蹤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噗!說笑呢!這世界上哪有鬼。」
「這世界上有沒有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宵夜燒起來了。」
「啊?幹!」從震驚起身,把鋸齒劍從劍身鞘裡拔出,運行內嚙使出巧勁利用幾段突刺逼散火舌,到用劍尖把焦黑的紙盒挑起放到一邊椅子上冷卻,這一系列動作不過就一瞬間,單論劍技的話門派內還真沒多少人可以做的比他更快更標準。
小心打開紙盒,發現裡面的餡餅奇蹟似的沒有燒焦之後才鬆了口氣,他把鋸齒劍當作大型的竹籤刺穿餡餅舉到嘴前享用,讓這位小師弟見識到了什麼是門派武器的真正使用方法。
估計這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因為梅斯曾親眼目睹過自己的母親把鋸齒劍當作鐵籤拿來烤rou串,讓幫她保養武器的鐵匠叔叔氣得險些中風。
「啊!這無與倫比的美味這是希芙蒂大姐做的對吧?」
「這樣你都吃得出來。」
「其實分辨方式很簡單,希芙蒂大姐的手藝單純就是好吃,如果是畢斯弗大哥的手藝那就是好吃到會產生幻覺。」
「聽你在唬爛,到底是在吃飯還是吸毒?」
閒聊間兩個餡餅很快就吃完了,看梅斯頻頻望向舊演術場的模樣,史丹德怎麼可能猜不出來他想做什麼,他把武器擦乾淨之後插回劍身鞘內,接著狠狠伸了一個懶腰之後聲明道:「我不會讓你進去的,沒有什麼詛咒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