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许久,原来还有那么多事情。
太后见她懵懵懂懂,不似朝堂上独断之色,叹道:“见过一面后是不是还想见呢?隔三差五见,日日见,刻刻见,剩下的只有喜欢、爱。”
楚元笑了,“那我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也没有什么事,她说道:“那李家的事情交给您了,朕先回去。”
太后了然笑笑,“将人抢入宫就不去见一见?哀家想用晚膳,你不留下吗?”
“不用了,朕先回去,今日贪玩,奏疏还未曾动。”楚元及时收心,将方才的躁动按了下去。她是皇帝,是黎民百姓之主,不该为这些私情耽误时间。
黑夜下,李乐兮乘坐的车辇也在宫门前停了下来,恰好与楚元相见。
楚元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李乐兮被南嘉迎下车,她垂眸不语,走至皇帝跟前,俯身行礼,“臣女见过殿下。”
楚元怔怔看着,不叫起,不出声,目光凝着她行礼的双手上,喉间动了动,她糊涂地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
伸到半空中,南嘉惊叫:“陛下……”
黑夜下众人都提着一口气,李乐兮更是浑身一颤,脑袋垂得更低。
楚元负手而立,“原来是李姑娘,太后召见,你莫要害怕。”
“臣女谢陛下。”李乐兮的尾音带着鼻音,软软糯糯。
楚元没有动步,而是走到她跟前,凑至她的耳畔。南嘉倒吸了口气,忙要靠近想拉回皇帝。
楚元凑近李乐兮的耳畔,超乎常理的靠近,逾越礼法的亲昵,她轻轻出声,“太后不喜李三。”
李乐兮的身子剧烈颤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男人’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就像是炭火在燃烧她的肌肤。
楚元很快就直起身子,登上自己的车辇,唇角溢出些许得意的笑,李乐兮害怕又坚持的姿态,真是有趣。
她又改变心意了。
她靠着车辇,手中还捏着从她身上扯下的一根头发,黑暗的灯火下凝视,若不细看,便什么都看不到。
她笑了,回身去看,李乐兮还站在宫门口,是紧张害怕害怕吗?
太后那个‘抢’字很有趣,她若将李乐兮抢入宫廷,恒王应该会很高兴,毕竟她替他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
回到寝殿,南嘉匆匆赶回来,直呼道:“小祖宗,你这是轻薄嫂子。”
“南嘉,我想娶李乐兮为后。”楚元站在灯火下,长身而立,眉眼风流,说话间带着帝王的不屑与骄傲。
南嘉脑袋发懵,“您这是要天下大乱?”
“不会,你看李三有孕,帝王大怒,取消恒王与李家的亲事,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去请国师来,朕要算一算和李乐兮的姻缘。”楚元说道。
南嘉不敢违逆,俯身退出寝殿,立即让人去请国师。
国师住在宫里,带着徒弟百里沭过来。国师近日在研制长生药,忙得不见人,匆匆过来之际,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药味。
楚元令他算两人的生辰八字,她看向国师身后垂眸不语的百里沭,“国师何时收了弟子?”
国师没有立即答话,百里沭俯身行礼,“臣百里沭见过陛下,臣跟随师父多年,是师父养大的。”
楚元闻言后不再询问,静静等着国师测算。
片刻后,国师皱眉,朝着楚元摇首:“不妥,大凶之兆。”
楚元笑了,国师的四字让她对测算有了几分兴趣,朝他手边的几个gui壳看了两眼,“国师要记住,是大喜之兆。”
国师轻笑,“陛下又在为难臣了,不过臣近日去南疆采药,就不留在宫里了,陛下若有事可问臣的弟子。”
“行了,你去忙。”楚元不在意他的话,反倒看向一侧的百里沭,“你算。”
“臣领命。”百里沭畏惧天颜,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还不忘瞅了一眼皇帝。
皇帝十七岁,唇红齿白不说,一双眼睛尤为好看,若星辰璀璨,又若水下星光。
百里沭微微出神,小皇帝长得真好看,就这匆匆一瞥,她打起Jing神来细细测算。百里沭的本事都是国师教的,测算的方式也是一般,最后的结果也与师父一样,然而她揣测君心,皇帝要的不是师父的结果,不然不会让她再测。
她在简单思考后,改了最后结果,俯身恭喜皇帝:“是大喜。”
楚元这才笑了,而国师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皱眉不解,匆匆领着徒弟离开。
片刻之后,楚元朝着太后宫殿走去,她知晓今夜李乐兮不会离开。
走至太后殿宇,就见李乐兮依旧坐在殿内,却不见太后。周遭宫娥也没有同她说话,她就这么孤零零坐着。
楚元去而复返,将百里沭测算的结果递过给李乐兮。
殿内灯火通明,清晰可见李乐兮紧张的双手缠绕在一起。她接过测算的结果,“这不是恒王殿下的八字。”
楚元直起身子,“是朕的八字。”
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