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天色彻底黑了,裴瑶也彻底放弃了,让人收拾了箭靶,自己爬上软榻,摸到李乐兮手畔的凉茶。
刚摸到,还没喝一口,李乐兮就夺了过来,“想喝茶,自己沏。”
裴瑶瞪她一眼,下一刻,自己爬起来,走到外间吩咐人去办茶。
趁着她离开的间隙里,问若云:“皇帝哪日出征?”
“后日。”若云回道。
李乐兮淡漠地颔首,长指拂茶盏,眼内闪过冷笑,还有明日一日的时间,完全来得及。
她抬起头来,看向跑回来的裴瑶,唇角弯弯,不会可以学,无望小师太这么聪明,完全可以胜任。
至于和裴绥的约定,裴绥毁约在前,不怨怪她不遵守诺言。
裴瑶回来后,瘫坐榻上,下一息,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李乐兮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我伺候您?”
裴瑶转身,瞪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面上,“我还生气呢。”
“哦,生气啊。”李乐兮故作长叹,双臂揽过她,将人挪至在自己的腿上,她亲上裴瑶的耳畔:“生气啊,想要我怎么哄你?”
裴瑶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许亲我。”
“也罢,不亲你,我出宫去了,如你所愿。”李乐兮直起身,低头望她一眼,步履踏开一步。
裴瑶不为所动,反而转过身子,“走吧走吧,我自己一人睡大床。”
李乐兮脚步微顿,“我有空将玉床送进宫。”
“不许送。”裴瑶猛地一拍案几,脸色在不知不觉中红了,再是厚脸皮也抵挡不住那日的回忆,太羞耻了。
那日…… 她不愿回想,总之玉床就是最羞耻的所在,她拒绝道:“不许送回来,你若送,我就砸了。”
李乐兮回望她一眼:“砸了,回去打你屁股。”
裴瑶怂了,缩了缩脑袋,“你以前很温柔的,为何现在这么凶?”
她记得有本杂记上写着:李家有女,温柔端庄,与末帝琴瑟和鸣。
说好的温柔呢?
“好,那我以后温柔些。”李乐兮立即改正道,朝着裴瑶微微一笑,走过去,轻轻亲了亲她的眉眼,低声说:“我温柔,你听话,我们也可琴瑟和鸣。”
裴瑶干瞪眼,“别,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霸气些,有安全感。”
“真难伺候你。”李乐兮直起身子,低眸凝着裴瑶,“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应该还有个弟弟或者哥哥。”
“你要杀了他?”裴瑶心口颤了颤,本能地去抓住她的袖口,“今晚留下吧。”
别去杀人就成了!
李乐兮低眸看着袖口上白嫩的手,“想多了,近日不想杀人,你且安心。”
“哦。”裴瑶松开手,朝后一靠,整个人躺了下来,翻过身,背对着李乐兮。
李乐兮暗自皱眉,草率了,应该说去杀人的,感受下小公主的撩拨。
错失良机!
没有第二次机会,她悻悻地离开了。
走出宫门时候,她就发现后面尾随自己的人,走出上东门,她去了市集,找到了糖果铺子。
铺子里有很多种糖,还有蜜罐装的糖,她想了想,买了一份,打开蜜罐,她看着带丝的蜜糖,笑了笑。
店家递给她一只木勺,她却拒绝了,自己直接舔了舔,糖味很浓郁。
她接过店家的木勺,用勺顶的部分沾了沾糖,然后拉开,拉丝了。
“多来几罐,我明日来取。”李乐兮将手中的糖带走了,又将其他几罐也给了钱,约定好时间,明日来取。
走出铺子,身后的尾巴依旧还在。李乐兮转动着罐子,在无人的角落里停下脚步,将蜜罐往空中丢去,回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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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一人在榻上睡,翻来覆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又爬起来,将‘经书’搬到榻上。
两只木箱被搬空了,半间榻都被堆满了,她睡外侧,‘经书’睡里侧,睡不着就念叨着阿弥陀佛。
念得多了,口干舌燥,自己又爬起来找水喝,守夜是宫娥青竹闻声走了进来,“殿下要喝水吗?”
“嗯,喝一点。”裴瑶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杯盏,自己复又回到榻上,随手拿出一本‘经书’。
看了一眼,觉得不好看,枯燥无味,她又丢回原处。
青竹捧着茶进来,外间传来若云的声音:“殿下,宣室殿有消息传来。”
“进来吧。”裴瑶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自己面朝外间坐着,将里侧的经书都掩盖起来,她看向一步步走来的若云:“出了什么事情?”
“方才陛下在出征的名单上又添了几人,其中有一人唤裴以安。因为姓裴,奴婢就格外在意,使人去打听了,发现裴以安是一孤儿。今年二十岁,就爬上了副统领的位置,且并无功绩。”
“裴以安?”裴瑶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比她年长,裴绥养了外室?
她无端觉得好笑了些,赵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