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肯临帖,只得换成默剑谱。莫荧只穿一件绸衣,就那么直身跪着,靠在榻案上描摹。莫璇就坐在他身旁,手里随便抓了柄竹尺。没几个字就要掀开衣摆掌tun,两瓣屁股叫她掴的颤巍巍的,嘴里还是戏谑的刻薄话:“正是稀松平常!”
莫荧恼地回头瞪她,却被按着腰挨尺子:“屁股打肿都是轻的……”她噼里啪啦的揍几下,煞有介事的训斥:“一个时辰了才写几式?”莫璇这样说,手心却凑过去贴着烫起来的皮rou,轻轻按着他绞紧的tun缝:“得亏不是我教,”她把红脸软腰的情人摁在榻上,竹尺都要磨进里头打,细细密密的轻音飘进莫荧耳朵里:“该天天让你肿着xue。”
男子被弄的满身情热chaoshi,嗯嗯唔唔半天才抽空又横一眼。莫璇却越发起了兴,「啪啪」的更加做出声音来:“竟还不听呢!藤条板子,管你起不得身才好?”莫荧丝毫不信,还敢没顾忌地回道:“那我能如何?由着「师姐」吧。”
「啐!」她学起市井做派,真真使力抽了几把,捏着那疼热皮rou就骂他:“还学会乱认——来日叫人锁拿,狠挨师门规矩才知道厉害。”莫荧快要笑出泪来,只回身伏在她胸口,摇着肿痛的屁股告饶。
他向来心气高的,玩乐过一遭又忍不住探问。刚歇在床上,又兴味地撑起身来。莫荧盯着人不依不饶,磨着女子腰际非得一个结果不可:“盖因我寻常了——怎么你却瞧中。”他拿胳膊肘怼了莫璇一下,“没选那更好的?”
莫璇嗯嗯啊啊不理会,只笑着凑上来亲。才没几下又叫人躲了,莫荧耿耿于怀,硬是要问出话来:“早是遇着我了,倘若不曾呢?”女子不说,回避道:“可不是遇着你嘛。”
莫荧乘胜追击:“倘若与旁人相较?”话到嘴边,那些声名在外的侠客公子全部支吾过去,只是含糊道:“阿玙是要我,还是…别的,谁?”
他抬起头来:眉如远山,乌溜溜的眼珠。
“你说的倘若。是以,我并非自己——”莫璇稍微想了想,她迎着莫荧的目光,很快亲了亲他的唇:“你希望我选谁,我自然选谁。”莫荧不满起来,甚至撒娇哼了几句,不依不饶地扒拉:“我都说了,想知道你。”
莫璇看着他那一头丝缎雾水一般的黑发:遗憾的叹息出一点声音。君子剑,美人面;心生喜爱是多么简单的事啊——唯一的变数只在对方如何作想。
女子瞧着他的发顶,呼出一口气,莫璇的下巴就搁在他头顶。所有的答案与问题都不是关键——莫荧在试探,或者说,在「得寸进尺」。奥不是,该叫欧阳公子。他既想要真心,又想要温柔。像每一个初见情爱的世间之人,忐忑不安也一腔勇武。
“不会哦,没有遇见你的话。”莫璇锐利的锋芒,依旧毫无顾忌地斩断他的试探。她平稳冷静的放慢语速:“倘若如果,我就会遇见别的人。”莫璇甚至不用「也许」。听完的莫荧脑子完全被一时入迷的伤心和失望烧灼,想都没想就推开她:“你明明——”
莫璇与他对视,目光比平常的不赞成还要冷淡:不会那么做,即使有无数巧妙的言辞可以温柔的哄劝,她依旧选择冷酷的话语。莫荧喘不过气,突兀的回忆起莫璇永远把他的剑压在枪下的样子。
她看莫荧低下头去,好一阵子难耐的沉默:「好,我怕是得罪他了。」环抱着莫荧的手也松开,莫璇只能虚拢在彼此边上,张开嘴补救的话都要说出来了,依旧闭了回去。这时的莫荧,眼里慢慢聚集起一丁点不明显的水汽,再开口音调就变了。他自己还以为十分硬气,理直气壮的:“就不能让让我?”
“好,让你。”莫璇重又抱住,彼此的距离完全消弥。两人再度贴的紧紧的,她终于嘀咕了一句,却与刚刚说的完全不相干:“你啊,该打屁股。”莫荧没有反驳她,只是心绪烦乱。他就着外头的雨声这里戳戳那里弄弄,总是无法安静。
直到这日晚上,点灯时分。
莫荧活泼的绕在点灯写字的莫璇身边,好像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问题:“我要家去。”
执笔的人卡了壳,复又瞥他好几眼,着意确认对方的心意。笔下的墨点糊开了,那一张快写完的字被她抓起来揉成团。
莫璇把那句冲口而出的「果真?」咽了回去,漫长寂静的沉默几乎要抹平这个寻常夜晚,她冷不丁开了口:“嗯。”
下午的无名火又烧了起来,莫荧完全没注意到她不寻常的态度,再度沉浸在自己气恼的失落感中。他才抬头,刚说了一个“你”字;女子砰的一声,从桌下搬出那个熟悉的巨大盒子来。
莫璇忽然开始喋喋不休:“这盒子统共十列,正应天干;从左至右依次按序排十二地支,合六十而止。”她生怕自己没说清楚,又觑了一眼对面的莫荧,想了想补充道,“这自然一看都知的……只是得有书册一目,目内五天干下再选,才得那契…”
她的「书」字还没说出来,莫荧就打断了:“你就以为我找不到?”并且越来越大声,脸颊上的润红和声音的气恼一样鲜明,“天底下是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