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应呈身为金主一屁股坐下就捡起了沙发上丢着的PSP游戏机——
是他去年上坟的时候买给璟瑜的那只,被江还顺走以后就送给他了,另买了一只拿去祭奠,后来没到一个月,网瘾少年江小还就打了个通关,再之后就一直扔在了沙发的角落无人光顾。
他摆弄了一会,忽然提议:“璟瑜,你玩游戏机吗,给你买一个?”
傅璟瑜正帮着收拾桌子,闻言抬起了头:“我不要,我玩江还的就可以了,反正他也不玩。”
应呈没好意思说他曾经在他的墓前供了一个,后来风吹日晒终于变成了破铜烂铁,只是一歪头盯着他看,看啊看,惊觉时光它不留情面,那年盛夏的明媚少年,身上带着阳味,现在却已经长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样子。
原来……假如他还活着,是现在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性格。
真好……
“你看着我干什么?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他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双眼认认真真地说:“嗯,我也想你了。”
应爱华抬脚就是一踹,白了他一眼:“臭小子,光知道吃不知道干?好意思让江还和璟瑜在这收拾?”
他还没说话,江还就先伸出了手:“别别别!他来帮忙还不如在那坐着呢,上次难得帮我洗碗,一口气摔了一抽屉。”
应呈嘿嘿一笑,脸皮早就厚如铜墙铁壁,两手一摊又坦然坐下:“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应爱华看他坐着就不爽,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起来,刚吃完饭运动运动,看你肚子上那肥rou,来,练练。”
正好沙发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健身运动区,自从应呈受伤后,哑铃和健腹轮都落了厚厚一层灰,他也手痒,想着自家老爸下手总有轻重,难得有机会以下克上揍亲爹,这么好的机会哪能放过,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来就来。”
然而应呈刚一站稳,迎面就是一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抡在脸颊给他打了个四脚朝天,江还连忙丢下碗过来扶,但傅璟瑜离得近,已经抢先一步把人扶了起来。他龇牙咧嘴打了两个滚才爬起来:“来真的?”
应爱华嗤了他一句:“你这退步退得也挺远的。”
“不算不算,再来!”他让傅璟瑜站远,自己就真跟亲爹干起了仗,谁也没给谁留情面,拳拳到rou招招发狠,然而走不过三个回合,一身钢钉接铁板的应呈就只能频频挨打转为防守。
应爱华的攻击集中在上半身,应呈的防守使得自己双臂以及脸部尽是伤痕。
——他用的是拳击打法。
应呈一边挨打,脑袋里一边有灵光乍现,连忙说:“等一下等一下!”
但应爱华已经出手,哪里还收得住,「哐」一声响,抡在他脸侧就把他掀翻在地,这才问:“你怎么这么多事?”
傅璟瑜连忙把他扶起来,脸上就已经青了一大块,疼得他「嘶」了一声:“幸好我现在已经快三十了,再往前倒二十年你这么打我是要被剥夺抚养权的知道吗?”
“那还来不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他正要说话,手机铃就是一响,刚接起来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陆薇薇的呐喊:“老大!我知道陈观良进城干嘛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是拳击!”
那边「咦」了一声:“老大你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他半个人都倚在傅璟瑜身上才能站稳,揉了揉酸痛的脸颊:“他身上的淤伤符合拳击的进攻和防守,但假如戴了专业的拳击手套,手指关节不至于磨损成那个样子。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根本不戴拳击手套的近身rou搏,也就是我们说的打?黑拳!你呢?你还在岑县?秦一乐呢,你们查到了什么?”
“是陈观良村里的一个村民,我们走访了一遍才查到他。那天是他送陈观良去坐车的,在路上陈观良和他说自己是去打拳,打一场能赚十几万,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没有说实话,只说自己是去打工的。”
“有没有查到他是怎么被人骗来的?”
“没有,那个人也只是听他提了这么一嘴,当时都没放在心上,我问才想起来的。”
“那你查完了就赶紧给我回来,别以为有了收获这事就能揭过去了,等你们回来了我再收拾你们!”
那边气势顿时蔫了一半,“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应爱华坦然放下了袖口:“这样就说得通了。陈观良反杀孙纲是六月八号晚上,在此前二十四小时左右就已经挨了打受了伤,且没有经过治疗,再加上那十万块钱可以推测,六月七号他打了第一场,赢了,所以拿到了十万块钱,六月八号,他在受了伤的情况下继续打第二场,输了,所以当天晚上就被孙纲骗回家打算杀害,没想到最后被人反杀。”
应呈嘬出个牙花来,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