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卧室里一片漆黑,窗外灯火通明。她摸墙按下开关,室内一下明亮了起来。
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抗议主人为何这么久不进食。女孩起身走到厨房,不一会,面香四溢,黄澄澄的流心蛋q弹可爱,清香的葱花锦上添花地点缀在面汤”中央,令人食指大动。
她叉腰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佳肴”,接着香香地吃完了面条。路过客厅时,她直盯着角落里的电话,脚步踌躇不定。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收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善意,来自一个辨不清目的的陌生人。她突然对他感觉到一种亲近,对他产生出一股倾诉欲。她想告诉他,她现在是多么开心,多么期待,多么感激。
她想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一声何哥哥说,可不确定这会不会打扰他,就像王雪娥那从未有人接听的电话。
最终,她还是关掉了客厅的灯,回到了卧室。
快了,不急。她这样对自己说。
……
人们常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难熬的时光总是异常的漫长。但有时,熬着熬着,也就习惯了。
她一页页撕掉日历,就像逃离了王雪娥的家暴,就像撕掉了麻子脸的欺凌,就像摆脱了邻居大爷大妈的八卦,就像已经熬过了所有不幸的岁月。
周日,周一,周二……等待的时间一天天过去,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
她欣喜若狂,她重获新生,她将全部希望压在这一天,理智又疯狂。
天还没大亮,她就从隐蔽的抽屉里拿上她的全部“身家”——一个储蓄的小布包,一套旧了的小花裙,一本语文书,一把出租屋钥匙。她将它们塞进书包,背在肩上。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小跑到到客厅找到那张名片,贴身存放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规规矩矩坐到座机旁。一分一秒等待时间过去。
9:30。
太阳烈得烧屁股时,她才拨通何助的电话。
“喂。”那头传来喇叭声。
“喂,何哥哥,我准备好啦。”她的声音有点抖。
“好,真棒,我马上就到。嗯……在隔壁永辉小区等我会和怎么样?”
“好。”
“嗯,那就这样。”
她放下电话,摊开手心,才一会的功夫,手掌就汗涔涔的。
……
何路远到时,刚停下车就认出了女孩。不是他火眼金睛,识人有法,实在她太过显眼。小小的孩子,背着个大大的书包,两手不安地攥着书包带子,眉头微蹙,眼睛四处张望,瞪得铜铃大。
他不禁一声噗嗤笑出声来。
女孩怔怔看着眼前这个正微笑着的俊美男人,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你……何哥哥?”
“嗯。”
“……”她看着何路远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脸。
“上车吧。”他揉揉那细细软软的发顶。
“好。”女孩爬上副驾驶 规规矩矩地坐好,任何路远帮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平稳地上路,车内茉莉的香味让她有些眩晕。她偷偷往何路远的方向瞄了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
用漂亮来形容男人或许不合适,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词汇可以合理描绘出这张雌雄莫辨的脸带给她的惊艳。温柔上挑的桃花眼,完美微笑的唇,妖冶的朱砂痣暗藏其间,活这脱脱就是个温和气质的大美人。
何路远显然是个惯会活跃气氛的人,他找着话题和她闲扯,从生活八卦到国家时事,深入浅出,风趣幽默。一番交流之下,她吃着何路远给的小零食,完全放松了下来。
“何哥哥,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她好奇地问,在心里却有了答案。他一定是个温柔理性,高大威武的人。
何路远的唇抿成一条线,嗯嗯啊啊了半天才回答了:“是个……好人吧?”舌灿莲花的嘴一下子卡壳,说出的话令人啼笑皆非。
女孩:“???”
何路远又认真一想:“……他地位很高,大家都叫他‘顾总’,他长得很高很帅,他……”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何路远的叙述。
“喂。嗯……嗯……好,待会我再打给你。”何路远挂断电话。
他随意地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弟弟妹妹吗?”
女孩想了想:“喜欢,弟弟妹妹都很可爱。”
“好,我明白了。”
“?”
“!”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弟弟妹妹……难道那个人已经有其他孩子了?这就是爸爸不来找我的原因吗?那他还会接受我吗?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微热。
何路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给女孩造成了不小的误解,喜滋滋地想着要给她找个有弟弟妹妹的家庭领养。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进入海昌市。
导航女声俏皮可爱:“你好,已进入海昌市!接下来请右拐直行200米哦,30分钟可到达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