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后的人看到她就眼睛一亮,侧头和同伴一阵小声交头接耳,楚歌也用钢笔笔帽在桌面上点了点,“怎么样, 我看上的云白。”
黎殷语气淡淡的, 眼神却没有从程阙身上挪开一瞬间,“你决定就好,我无所谓。”
楚歌笑了笑, 清清嗓子道:“咳,你好,有看过剧本吗?”
“看过您发过来的。”
“好。”楚歌点头,让助理端着箱子上去, “从里头摸一段出来,给你三分钟时间记词。”
“好的。”
抽盲盒啊。
程阙随手摸了一张,上面编号25,她念出来,楚歌说了声好。
上面是一段双人戏,刚好是反派下地牢哄骗云白说她师父不要她了,要和别人成亲的戏。台词不多,主要表现出那种从不信到惊讶再到不敢置信的情绪。电视剧不同于电影,电影镜头会放大演员一丝一毫的情绪,电视剧会糙一些,需要表现的更加明显但不能用力过猛到尬。
这就需要考验演员的把握了。
三分钟时间转瞬即逝,楚歌看了眼时间,问她:“好了吗?”
“可以了。”程阙点头,把纸条放到一边,人重新走回正中间席地坐下,然后看向楚歌。
楚歌面上露出一抹笑,“好,开始。”
话音落下,程阙整个人的Jing气神就是一变。这时候的云白已经在地牢里被关了一段时间,虽然碍于云亦的面子没有受折磨,身上的伤却没有人给她处理,曾经年轻气盛的少女变得有些萎靡。
但她还相信师尊会相信自己,会来救自己。
暗无天日的地牢中罕见的传来了声音,是云履踩地的细微脚步声,来人的地位一定很高。云白漫不经心地想着,随后是牢门被打开的动静,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瞧瞧,我们的云白师姐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无实物表演,程阙抬头看过去,随后又漫不经心地移开,Jing致秀美的面容上带着点冷漠。
来人暗暗恼怒,但想到她即将迎来的下场和那人的放弃她又开心了,笑道:‘杂种就该待在杂种该带的地方,等云亦仙尊大婚之后,你这魔物也该被清算……’
“你说什么。”云白忽然打断她,眼睛微微睁大,眼神有点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你现在只会用这些低劣的手段了吗。”
‘低劣的手段?笑话,我对付你还需要用手段?’来人冷哼一声,‘仙尊明日于铸云台大婚,你爱信不信。哦,现在仙尊不要你了,定然是不会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不可能。”云白勉强保持冷静,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她,“师尊不会骗我的,她说会来接我就一定会来接我。”
‘就凭你这个背负诅咒而生的魔物?’她蹲在牢外轻声说道,随后哈哈大笑,‘别笑话我了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仙尊收你为徒本就是为镇压魔物,待到你长成之日,就是你亡命之时!’
‘她堂堂仙尊会垂怜你这魔种?只有姒纥上仙才配得上她那钟灵毓秀的仙人。’
“不可能!”翻涌的魔气在眼底聚集,云白咬牙吐出这句话,但来人说话越发过分,污言碎语一同涌来,把师尊对她的爱护踩的稀零八落,一文不值。
“住口!”轰然爆发的魔气冲撞在牢门上,少女单手撑在地上,头发散乱,眼睛变得血红,十八颗封骨钉一点点被她逼出体外,“你这,该死的家伙。”
“不准污蔑我师尊!”
——
“好。”楚歌啪啪鼓掌,台词功底不错,咬字清晰,情绪表达也到位。
听到声音后程阙还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第一下还晃了晃,然后才站起来,顺手理了理刚才散下来的头发,然后才看向楚歌,“谢谢导演,我表演完了。”
楚歌看出来她情绪不对,意外的挑了下眉,“你是体验派的?”
“应该是吧。”程阙歪歪头,她现在已经从戏里出来了,不像当初演安托时因为入戏太深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出戏。
“不错,很有天分。”楚歌夸了一句,体验派需要丰富的阅历支持,但更多的需要天分,那种对表演的拿捏,对角色的理解,有些人就跟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一样,无论怎样都能很快的理解这个角色并且入戏。
但相对的,入戏太深的人也很可能再也无法走出,这种现象在新人和老戏骨中都有,不奇怪,但解决起来有点麻烦。
楚歌拍了那么多戏,自然清楚程阙刚才的状态是怎么样,这让她惊艳的同时又有些犹豫。
很快她下定决心,扭头对坐角落里的女人叫了一声,“阿聆。”
那人听到声音慢慢瞥过来一眼,眼神清清冷冷的,“干什么。”
“这是云亦的演员萧聆,你们对下戏。”楚歌对程阙说的,然后从桌上翻了翻,找出来一张稍大的纸条,“这一幕,给你们五分钟。”
程阙去接过来,是一式两份的纸,上面的内容比刚才多一些,还是衔接的戏份,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