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玉本能地“啊?”了一声。
“没什么,快过去吧。”
看着一大一小走远的背影,小哥嘴角嘲讽地勾起。
只是你也太残忍了,将妹妹安排在贵人堆里,坐在绝佳的位置看哥哥怎么被那些天选之子锤爆脑壳,耳边还要一直传来“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声音。这么天真的年纪里就要认清社会现实,你这哥哥怎么当的。
来参加剑荡的寒门子弟,白明玉绝不是第一个。自这剑荡开办以来,也不知有多少自认天才的热血青年要打破世俗的看法,势要让世人看清他如何用真才实学淘汰真金白银,只可惜最后个个都成了笑料。那些拿镇派的总是不出三招就给人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出身寒门若真想出人头地,还是去好好念书参加科举来的实在,何苦来剑荡场自讨苦吃。
只是这小哥关心错了人,白明玉手里牵着这位亲妹妹拎得比谁都清,打一开始她就觉得白明玉来参加剑荡是个笑话,充其量看在白明玉带她进选手席的份上,一会儿笑得不那么大声就是了。
小丫头扫视一圈选手席上的其他人,惊叹之余还不忘了挤兑白明玉:“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哪里像一个八荒弟子。”
白明玉不服:“八荒弟子不也有混得比较差的吗。”
“你可别再说了,我都快不认识比较这两个字了。而且你真的是八荒中人吗?本来我就不信,现在更是怀疑了。”
“我又不是八荒中人了?”
小丫头白他一眼:“你明明用的是枪弓,明摆着该是个神威弟子,可再看看你拿枪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个太白。不lun不类的四不像,一定是你偷习八荒武学,又没学出人家的样子。”
白明玉惊了,这丫头年纪小小怎么懂得这样多,天香谷一定别错过这个好苗子。不过看这脾气,要不要等事成之后送她去燕云,好像是神威的武学更适合。
突然,白明玉灵光一闪,问小丫头:“天香也这样拿伞啊,怎么不说我像天香?”
小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眨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火从心头起,连脸都涨红了:“你像个鸡毛天香弟子,你把你裤子给我脱了,我看看你到底像不像天香弟子。”
白明玉只是存心逗逗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裤子脱了,不过他更加坚定了帮小丫头拜入神威门下的想法,这性子,对路。
小丫头懒得再搭理白明玉,注意力早就飘到那几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佳人身上去了。越看越觉得果然人家才称得上是江湖少侠,个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和自己边上这位真不是一档次。
她倒不是真的有多看不起白明玉,白明玉能通过初赛复赛一路打到杭州比武台,说明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若要真论起来,说不定比在场的一些靠着金装银装才打进来的人还有本事。可谁又能说财力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呢。
白明玉可看不出这丫头的脑袋里想的什么,他还在给这身高刚到他腰的亲妹妹找个视野宽阔方便一会儿观赛的好位置。
已经有许多年没人与他像寻常朋友一样说话斗嘴了,冷不丁遇着一个,虽说是素不相识,可心里总归是忍不住与她亲近的。
“姑娘就在这儿坐着吧,”白明玉引着小丫头坐在一张圆桌前,从这儿往下看去,比武台上的景色尽收眼底:“待我被淘汰了,我再带姑娘从这儿出去。”
“那你可别一轮游啊,好歹坚持到那几个大弟子出场,我还没在这样好的位置瞧过他们呢。”
白明玉心想这真由不得他,这从各地决出的六十四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他肯定是不想一轮游的,自从到了杭州他心里就惦记着韩倾城说让他拿个雕像的事。那时韩倾城话音刚落,白明玉面上没什么,心里那叫一个震惊,韩倾城这祖宗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剑荡雕像是说拿就拿的吗。可韩倾城还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说话办事都讲一个有理有据,当时他原话这么说的:
“能差点在太白门口立了雕像的人,在剑荡拿个雕像也不难吧。”
白明玉无从反驳,人家说行,那就得行。
前几天赶路时他多少还有点心存侥幸,万一余下那六十三个人都是人傻钱多的绣花枕头,那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如今真到了地方,他终于放弃了自我欺骗。毕竟八荒各大门派的佼佼者怎么可能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家伙,这一个两个就连谈吐间都能感受到浑厚的内力平稳流动,更别提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了。
正面刚肯定是没戏,但若要私下收买,首先是白明玉穷得叮当响,没钱行贿,再者说,这些少侠怎么看都是一身正气,他们来参加剑荡都是为了在这万众瞩目中证实自己在武学上的造诣。对于学武的人来说,有什么能比天下第一这个虚名更诱人,况且人也不缺那点钱。
白明玉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眼看着台下人越来越多,席上的位置也快坐满了。也不知等了多久,圆桌上的点心都快被小丫头吃完了,台上终于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宣告着剑荡八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