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封州又说,花期再长的玫瑰花品种,也会有枯黄凋零的时候。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明维坐在椅子里努力回忆,自己当时好像有点沮丧,小声忧心忡忡地问陆封州,万一等他们都出去,玫瑰的花期已经过了怎么办?
十六七岁的陆封州冷静地告诉他,那就等下次花期到来的时候,将后院的玫瑰做成永生花送给他。
刚满十岁的明维好奇追问,永生花是什么花?陆封州却没来得及给出他问题的答案。
永生花到底是什么花?答案还是明维后来自己上网查到的。他从久远褪色的回忆里抽离思绪,听见管家站在门边接话:“永生花吗?记忆中好像没见少爷买过永生花。”
明维神色一顿,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开口问了管家,陆封州有没有在家里摆过永生花。
孩童时代随口许下的承诺,对成年人来说作不得太大的数。十岁时没能看到的玫瑰花房,如今已经能够天天见。
对明维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远离明家的人以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没有在花房里坐太久,他很快就起身走了出来。跨出门外的那一刻,灿烂耀眼的阳光落在脸上,明维的嘴角是扬起来的。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他坐在咖啡店里临街的座位里等娜娜。四年前坐在路边车内看到的画面,至今在他脑中还记忆犹新。
明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方当年坐过的位置。
娜娜下车路过咖啡店外的落地窗,看见他坐在店内朝他招手时,脸上还挂着明媚漂亮的笑容。走进店里看清他坐的卡座时,她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收了起来。
而那些眉梢眼角残留的少许笑意,在看到他左边手腕上多出来的红绳时,就彻底消失殆尽了。
察觉到对方在刻意打量自己,明维抬头看向她问:“怎么了?”
娜娜对此避而不答,在他对面坐下来问:“座位是你自己选的?”
明维点了点头,“不喜欢我们可以重新换。”
“不用了。”娜娜收起眼底难言的情绪,如同想要回避什么般,转头找服务生过来点单。
他们点了咖啡和蛋糕,待服务生离开以后,娜娜有意岔开点单前的话题:“今天温嘉盛不在,我也没有工作,所以就想叫你出来玩。”
明维却无法忽视对方露出的异样,径直开口问她:“你有话要对我说?”
娜娜沉默地张了张嘴巴,而后面露哑然。她最后挑了个比较委婉的切入点,“你手上这根红绳,是陆总送给你的吗?”
“是。”明维没有打算隐瞒她。
娜娜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没有出声催促她,明维耐心极好地看着她。
像是经过短暂的踟蹰与心理斗争,娜娜终于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你可能会觉得是我多管闲事,但我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才会对你说这些话。如果你介意或是不想听,可以随时叫停我。只是我也不太确定,你对这些事是否知情。”
“什么事?”猜到她大概要说与陆封州有关的事,明维看她的眼神也认真起来。
“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知道,”对方话语微顿,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陆总其实是有喜欢的人的。”
明维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怔色。
“我不知道。”他脑中空白一瞬,下意识地轻声回答,“这也是温嘉盛告诉你的吗?”
娜娜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朝他摇了摇头,“这件事在他们的圈子里不算秘密,当事人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是很多朋友都已经互相心照不宣。那个男孩年初开始就一直在国外学习,我听说他最近就要回国。”
明维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顿了顿,忽地抬眸直直看向她问:“星星?”
娜娜面露惊愕,虽然尚未来得及回答他,但是明维已经先一步,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你也知道他?你们虽然长得不太像,但是有些地方又——”伴随着门边轻风卷起的清脆风铃声,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年轻男孩遗憾的叹息声被风卷入空中,最后悠然落入背对门边的明维耳中,“看来今天不是我的幸运日,我们常坐的那张桌子已经有人了。”
似是认识说话的客人,服务生恭敬地迎上前去问候:“明少爷,好久不见。”
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中提到的姓氏,明维回头的动作骤然顿在原地。
“好久不见,我刚从国外学习完回来。”男孩的声音听上去灵动而欢快,“林哥做的黑森林还有吗?帮我打包两块。”
服务生语气略微抱歉:“抱歉明少爷,最后一块已经被其他客人先定下了。”
男孩失望不已地啊了一声,神色埋怨地嘟囔,“靠窗的座位没有了,我想吃的蛋糕也没有了。怎么办?”他不自觉地抬起头,面容依赖地看向身侧男人,“哥哥。”
男人嗓音低沉淡然地开口:“你们老板还在店里吗?”
明维仍是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