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沉睡咒语
邱与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明明是自己先稀里糊涂挑起的话题，只能理亏地问叶蓁：“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
还没等他从脑海里搜刮出几个形容词，叶蓁就主动接话：“暧昧，还是矫情？那我给你来一段言简意赅的。”
“秋秋，我喜欢你。”
眼神又一次在无意间对上，邱与溪还是因为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安地沉默起来，叶蓁无奈地笑起来，把碗里可怜巴巴的两片rou通通放到邱与溪碗里，“表白你又不好意思，不表白你又要哭，秋秋，到底说什么才会让你高兴一点？”
其实邱与溪爱听这些话，少年的真诚与别扭总让他忍不住顿住呼吸，生怕呼吸都要弄脏干净到像张白纸的喜欢，然而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是小说情节一般的故事，降临在他身上便只剩肮脏与不堪，连对视都怕玷污。
然而叶蓁的坦诚让他根本无法遮掩住自己的心事，故意别开目光，他难得诚实一回：“我其实……”
最后三个字被邱与溪念得很轻，然而还是轻飘飘地在叶蓁心上着陆，在顷刻间引起一场大爆炸，烟花与流光在眨眼间隙里肆意流窜，他甚至觉得哪怕这一刻世界毁灭也无所谓了。
叶蓁看着脸颊都红起来的邱与溪，故意凑过去，任由呼吸也传递着名为雀跃的情书，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几个字。
“既然你喜欢我说的话，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努力一点，顺便再多喜欢我一点？”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
最后邱与溪还是接受下这个强行塞给他的“同意”，他好像被三个人逼入奇怪的圈套里，宋泠寒用一句迟到许久的告白交换眼泪，他在温柔与残酷刀锋之中挣扎，又要在试图放弃一切的前一秒被两个少年的温柔俘获，心甘情愿地被戏弄，被圈套束缚。
被叶蓁的话弄得脸颊都发热，邱与溪磨磨唧唧吃完了中饭，又被叶蓁拽着去小卖部买饮料喝，刚走到一楼就看见站在楼梯边检查仪容仪表的沈堂，叶蓁故意上前勾着沈堂的肩膀，亲昵的样子掩盖住嘚瑟又嚣张的语句。
“你加油检查，我和秋秋先回教室了。”
沈堂“啧”了一声，移开目光懒得看烦人又幼稚的叶蓁，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邱与溪，边写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得意什么呢，人家答应和你谈恋爱了吗？”
叶蓁故意将刚才邱与溪的话理解成某种另类告白，懒得和沈堂计较，留下最后一句话就拉着邱与溪离开，“沈堂，我看这话你应该问问自己。”
邱与溪看着叶蓁踩着台阶几口就喝完了一罐冰可乐，朝着垃圾桶随手一扔就命中，面对着喜欢的人哪怕平日里表情冷淡的少年也忍不住张牙舞爪一回，对着垃圾桶吹了个口哨，邱与溪蹙眉看着他：“吃完饭就喝冰的对胃不好。”
叶蓁另一只脚也踩上石阶，俯视着邱与溪，勾着嘴角笑起来：“是在关心我吗？”
邱与溪无奈地抬起头看着他，叶蓁脸皮太厚，像什么话都能挪到情情爱爱的话题上，邱与溪连羞怯的理由都快被折磨完，只留下莫名的笑意，“怕你自己作死，最后还要对着我哭爹喊娘。”
叶蓁踢着脚边的石子，看着它滚到不远处又停下来，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郑重其事地答复邱与溪：“不会哭爹喊娘，只会喊你的名字。”
吃完饭邱与溪回宿舍睡了一觉，昨晚的性事和刚才的喧闹还是让他困得不行，叶蓁就坐在床沿上边翻着无聊的杂志边跟邱与溪说着无聊又繁琐的闲话陪人入睡，从他没等到邱与溪回复时的心情说到不经意看见邱与溪站在教室门外时的心跳。
直到邱与溪在他一句句碎碎念里睡过头，叶蓁还是没闭上嘴，边用目光轻薄着连睡颜都漂亮的少年，边给他讲那一天的运动会，矿泉水与浅笑，都被浓缩成那一天的日色照在心头。
沈堂进门时看见的就是叶蓁把玩着邱与溪手指的画面，还是没忍住问：“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你再想得到满意的回答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可是沈堂，”叶蓁忽然站起身，看着沈堂问，“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让你那个狗屁舅舅加进来的准备？”
“我有病吗？”
“对啊，你有病，”叶蓁半眯着眼看他，语气里满是尖锐讽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秋秋放不下那个宋……泠寒？”
“你想听什么答案？”沈堂反问他，“我们哪个人不是在赌，哪怕邱与溪那样选，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舍得松手吗？”
说到底还是无效的约定，在这场谁也无法主导的赌局里，每个人都心存执念，不甘放手，试图以一切温柔笼罩住迷惘的心，却更像为一段并不符合lun常的关系画上一个开始，找一个正当借口。
沈堂沉默地转身离开，只剩下叶蓁重新看着闭上眼睡得正熟的邱与溪，又像童话里被引诱的主角一般偷偷亲吻少年的额头，一触即发，像是多吻一秒沉睡的魔咒就要失效。
把玫瑰与爱意通通献给他的公主，他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