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尽全力考进他所在的班级,走近他,他却像是根本认不出自己,孟谷很失落,她更加努力,努力地撇开自己和别人的距离,以为这样他才会看到她。
她做到了,名字写在了他的名字下面,如此之近。
他依然无动于衷,她告白,却得到裴征轻描淡写的一句:谢谢,我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他爱学习,众人皆知。
那她就不打扰他,陪着他学,想着一直陪伴下去,总能修成正果吧!
可突然有一天,他就没来学校了,问起同学却无人知晓。
她费劲打听,才知道裴征已经躺在医院一个多月了,她捧着鲜花赶去探望,听见了病房里有人嘲弄着让他早点死去的声音,她如坠冰窟。
怎么会有人,这么对他呢?而且还是他的家人。
裴征明明那么好,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珍惜呢?
她想不通,靠在门外听见裴征声音很轻很冷漠:“因为我想活着。”
后来的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只知道后来有个穿着高跟鞋的女生走出了病房,她在门口坐了许久,从未觉得裴征和他,距离如此的遥远。
他们处在同一时空,却又像是处在两个世界,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不知疾苦的人,也不缺在日夜煎熬的人。
孟谷再进病房的时候,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生更瘦了,他闭着眼睛,床边药水顺着输ye管进入他的身体,她把鲜花放进花瓶,看了他许久才离开。
再后来,裴征回了一趟学校,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拿走了所有的书和文具,从此再没出现在学校里。
孟谷得知他转学了,只知道在隔壁市里,身边没有一个人和他亲密,她那时才感觉到,原来真的可以有人做到如此孑然一身。
也因如此,她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了,她查了资料后知道去年的市高考状元出在三中,于是就转学去了三中。
来了以后,才知道,他在一中。
她来过一中的门口许多回,一回也没等到他。
终于等到再见面的时候,没想到他真的交了朋友,而且他的身边,竟然还有女生能和他笑闹。
她没办法变成男生和他勾肩搭背甚至…牵手,她也没那个女生好看。
她除了一个写在全市排行榜他之下的名字,再没有其他值得提起。
她最早发现他的好,但,好像还是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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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考试像是和从前每一次的月考没什么区别,那被妖魔化的高考也不过是从时间缝隙里一点点流淌的溪水,掀不起半点波澜。
第二天下午,两人坐在车后座往学校去,一阵响铃声传来,翟深感觉口袋没动静就不管了,旁边的裴征接起电话。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裴征一直都安静地听着没有回答,翟深察觉到了异样,朝他那边看去。
只见裴征脸色微沉,越来越难看,半晌,他才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车厢里的气氛不对,裴征的情绪也降到了冰点,翟深不动声色地往裴征的身边挪了挪,耳朵也近乎想要贴上裴征的手机。
裴征偏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翟深隐约听见对面的女声说:“裴征,你来看看我,我好难受,我喘不过气了…”
裴征双眸微垂,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他语气中没有对方想要的激动亦或者是紧张,很平静,“我要考试,你打急救电话。”
那边的女声突然哭了起来,哭声要多悲伤有多悲伤,似乎还带着一些崩溃,翟深离得不算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觉身上的寒毛都在一根根直立起来,他下意识去抓裴征的手。
“考试比我重要吗?”她哭声不停,“妈妈只留下我,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却是抓了个空,裴征的另一只手此时附上了车门处,他说:“我去找你,你在哪?”
翟深猛地一震,不可思议看向裴征,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只觉得近一年的坚持,这这一秒似乎就破防了。
裴征,他不准备去考了。
翟深还愣在那,听见裴征对郑叔说:“郑叔,我有点事,麻烦前面找个地方停车放我下去。”
郑叔也很疑惑,“你都要考试了,还有什么事,我送你去。”
裴征还握着手机,他说:“不用,您送翟深去学校。”
翟深下意识就抓回裴征的那只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手从裴征手心抽了出来,然后安抚地在翟深的肩头拍了拍,给了个安抚的眼神。
翟深根本不想要什么安抚,他脑子里只有裴征说他不去高考。
两天的考试,也不过最后一门。
郑叔将车停在街边,裴征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我马上就来了。”
翟深看他挂断电话,一把扯住他,“裴征,你现在了还去哪?”
裴征对上他的视线,反握住他的手,“我去找胡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