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叶予北轻压了一下眉, 戾气更重, 他盯着田健鑫, 平静道,“没关系, 老子正好在那一带打工,知道他们每家店门口都装摄像头, 这事可以等调出监控再谈。”
田健鑫的脸一下子如同摔过的土布袋, 苍白而灰暗,抖着嘴唇道:“什……什么……有摄像头?我怎么没看到,你别骗人……”
叶予北没理会慌神的田健鑫,左右撸了两把校服袖管,声音低低的:“还有今天垫脚这一下……你以为能这么走掉?”
乌沉的眼底深得恐怖。
田健鑫胆颤,忍不住后退一步,但他不愿露怯, 仍旧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我那是正常防守, 谁知道会离那么近,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自己落下来踩到的, 这事我一定得向组委会申诉重判!”
垫脚这事确实不好判, 因为篮球比赛的激烈性质, 运动员间互相踩到或有所碰撞在所难免,裁判很难判断一个运动员的真实意图。
但田健鑫脏动作做得不够熟练,程诀进球的当口他还在发愣, 结果程诀即将落下时,他突然伸出一脚,跨度还尤其长,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绝对是恶意且故意的。
田健鑫要是在赛场上找准时机再垫脚,脏动作做得自然点,程诀受不受伤不一定,但他一定不会被取消比赛资格,他只要跟裁判解释几句,罚个球,就没事了,可现在……
田健鑫现在很后悔,暗暗怪自己,怪自己太蠢,这事干得不够漂亮,虽然如愿让程诀下场,但同时也将自己的名声和前程摆在了岌岌可危的位置。
“你还是闭嘴吧。”叶予北话不多,朝他勾了勾手指,道,“老实点,过来挨打。”
“……”田健鑫噎了一下,因为被叶予北打过,知道那是什么惨痛滋味,所以见叶予北这架势,他吓得转身就要跑。
可这时,一双纤白的手拉住叶予北。
叶予北拧了下眉,转头,就见程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望向他时,那双桃花眼清澈,少年正伸着两只手拽着他一条胳膊。
叶予北身上戾气骤然消失,但还是拧着眉,朝下望了眼程诀受伤的膝盖。
只是还不等叶予北说出什么,程诀小声“唉哟唉哟”抽着气,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绕到叶予北身边,又顺势用双臂环抱住叶予北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挂在叶予北身上。
程诀抬起头,桃花眼弯弯,不好意思地笑了:“借我靠一会儿,站不动。”
叶予北的喉结很明显地动了一下,他十七.八岁,易冲动,喜欢的人就这么心无城府地贴着他站,无论是对方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植物甜香,还是年轻修长的身体传递来的温度,都让他有些身体紧绷。
但现在程诀受伤,叶予北不能像以前那样将人推开,因此只好默默经受着无形的诱惑。
田健鑫看着两个少年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神色里带着三分古怪七分打探,直觉对面两人这样未免太过亲密了点,他倒是在大街上看到过有小情侣这样,不过程诀搂着人的姿势做得太自然,让人一时想不透哪里有问题。
这时,叶予北问程诀:“不打他?”
程诀摇头,表示不让他动手。
田健鑫终于看明白程诀是来劝架的,便站在原地不跑了,心里也轻松不少。
叶予北却伐开心了,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为什么?”
程诀垂眸看了眼叶予北修长白皙的手,抬起头,笑嘻嘻:“怕你手疼。”
“……”叶予北看着程诀,淡淡地眨了下眼,看表情还有点迷惑。
“……”田健鑫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脸憋得通红。
程诀还记得呢,上次叶予北在市一中将田健鑫暴打一顿后,白皙的指关节上都泛青发紫了。
这样不好。
手疼。
***
安抚下叶予北,程诀转而望向田健鑫,眼底的笑意淡了,心平气和地道:“你昨晚在背后推我,今天又垫我一脚,我没有生气,也不需要你道歉。”
叶予北偏过脸看了程诀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田健鑫习惯性就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可看程诀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也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于是心里开始膨胀。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对于软弱者的轻蔑,吊儿郎当地道:“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吧?我本来还想诚心诚意道个歉呢,但既然你连道歉都不要,那行,我先走了。”
田健鑫正要转身,程诀却在这时好笑道:“喂,谁说你可以走的?如果犯过法后都能像你这样,那犯法成本也太低了吧?”
田健鑫愣了一下,茫然地看向程诀:“什么犯法?”
“你把我推海,准备实施谋杀啊,不是你干的吗?”程诀说得理所当然,又拿出手机,低着头道,“我本来想等今天比赛结束后再去报案,既然现在大家都有空,那就一起去趟警察局,我朋友给我找了个律师,我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