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这话一出,教办的老师顿时都不说话了,贺慈的学费是怎么交的,年级里没有人比他们这群老师更清楚。
每年的奖学金贺慈从来没有碰过,老师问他卡号,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能直接汇到我和贺妗的学费账户里吗,辛苦您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惹得整个教办的老师都心疼了,名藤附中和附小的学费账号是一个机器,他们见过不少给兄妹缴费的家长,但是学生自己承担妹妹的学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更何况自从贺慈来到名藤,学校的荣誉从来没有断过,高一那会儿,京大对他的保送书就已经过来了,这会要是把贺慈的奖学金断了...
老蒋笑呵呵地捧着绿茶杯,看向角落里的穆远,“小同学,我们班的学生我最了解,你们如果没有做什么事情,他们不会动手,还有你说是群架怎么...”
先前王南已经给他说过这件事了,严格算起来,他们班学生打人,确实不对,可更过分的难道不是张野吗?
“不是群架。”贺慈开口,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穆远身上,“他挑衅我,我动手了。”
老蒋嘴角的笑意凝滞在脸上。
穆远不自然地挑了挑眉,边上的许政一也有些不自在,低声道:“贺慈的奖学金要交学费,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听着这话,穆远脸色僵了僵。
他差点忘了,许政一这人,最容易讨厌强者同情弱者不是么,不然,当初他怎么会不要命的给自己送救命钱?
想到这儿,穆远脸色有些难堪,也压低了声音,“...对不起啊政一,我刚来学校不了解他的情况,实在是张野伤的太重了,要不然我去给老师解释解释?”
许政一踌躇片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更好,他确实见不得贺慈好,可要是因为这事让贺慈上不起学,也不是他的初衷。
“穆远同学的话未免有失偏颇,”教办主任打破这份沉默,“事情真相我们也已经了解了,这会把你们都叫过来,就是想让你们都给彼此道个歉,正好等会是升旗仪式,就在国旗下,让整个名藤看你们和解吧。”
穆远被当众下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奈何许政一在跟前,他也没办法发作,只好忍着。
“给大家做个表率,别让我失望。”
教导主任有所意会地拍了拍贺慈的肩头,像是在宽慰他。
“您按规矩来,”贺慈垂着眸子,看不大清那里面的神色,“不用因我为难。”
这话一出,相当于是变相拒绝了奖学金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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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歌的旋律在主席台上缓缓奏着,场面一度十分严肃。
然而此时,台下却一片躁动,以前被他们奉为学神的贺慈,此刻竟面无表情地站在主席台上,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学生代表发言啊。
“你懂什么?上周运动会,他不是跟高一那个小霸王打架了吗,谁看谁不顺眼,一来就惹了不少厌烦事儿,人给贺慈告到教办去了!”
“哇靠,好喜欢他怎么办!为什么念检讨书也可以像他一样面无表情,好帅好A!”
“姐妹,你没进群吧?咱们都不磕他A的,咱们磕矮攻,你没看赵轻轻昨天在群里发的那张照片?”
“张野?他是不是有毛病,打架的是他好吗,贺慈那纯粹就是路见不平?”
“确实是路见不平,”队伍里,男生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贺班长一直都是很有正义感的人,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呢?”
边上的高一小学弟有些忍不住了,乜他一眼,“诶,你在这儿Yin阳怪气什么呢,人贺慈是个什么人关你屁事啊?”
穆远被怼的哑口无言,忍不住这边看了一眼,这小学弟长得怪是眉清目秀,不过好像有几分眼熟。
穆远思索片刻,脸色微变,昨天不就是他,到处找言喻的消息么。
台上传来清冷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好,我是高二三班的贺慈,”贺慈站在主席台上,边上是高二一班的许政一,再边上就是被揍的面目全非的张野。
“我不该因为一时冲动...”
“等等!”
“...等等慈哥!”
主席台下传来一声清澈的少年音以及后面不断传来的几声‘等等’和杂乱的脚步声。
站在队伍后面的老蒋一听这几个祖宗的声音,脑袋就疼,忍不住撑了撑额角。
贺慈抬眸,主席台下的少年双手撑着膝盖,像是跑的急了,轻微喘着,额角的汗珠沿着额角缓缓落下。
“就不能等等我么,把我关家里还有理了,哪有念检讨还打折的?”言喻一抹头上的汗,叉着腰看向边上的张野,神色几分轻蔑,恨不得拿着喇叭喊的人尽皆知,“我还踹了他两脚呢,他这是不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 言喻:你这样的才叫渣男吧,把我带回去又不负责?
贺慈:昨天喝多今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