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慈变了,像是突然被人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最后一圈冲刺的时候,大家也才知道,贺慈也会有想为之奋斗的事情,而他这个人,也从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坏且不近人情。
只是因为在言喻之前,从来没有人想过去了解他。
言喻抱着保温杯,陪着贺慈在人群外默默跑了小半圈,谁知道贺慈突然停了下来。
言喻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只是他刚刚跑完,手的温度太高,摸不出什么,只好垫着脚摘了贺慈额头上的运动发带,贴上了贺慈的额头。
“我贴贴。”
很热。
贺慈整个人热的不像话。
“言喻,”贺慈没有推开他,带些温热的额头,对他来说,是滚烫到心底的救赎。
贺慈阖黑的眸子平视着,紧紧盯着言喻的脸,“我很好。”
“是你不好。”
言喻不解,后退半步,看着他。
贺慈紧抿着唇,蹲在他身侧,宽厚的掌心握住他清瘦的脚腕,轻轻揉搓着,头顶传来言喻轻声闷哼。
卫衣的口袋里露出天蓝色的一角,那是言喻送给他擦汗的汗巾,此刻却完好无损滴汗不沾的被人安置在兜里,珍惜极了。
只是言喻没有看见。
带些粗糙的掌心落在脚踝处,异样的感觉升上言喻的心头,酥酥麻麻。
“说了不要跟我。”
言喻一愣。
他在人群外面,那么多人挡着,贺慈是怎么发现他的。
贺慈轻轻揉了揉,起身,背对着他,“上来,我背你回去。”
“不,不用。”言喻后退半步,“这多丢人啊,我还能走,再说了,回,回哪啊?”
不等他说话,贺慈捞起他的胳膊,微微使劲,言喻躲也躲不及,就这么被贺慈背了上来。
“Cao场这么多人...”言喻把脸埋在贺慈肩头,软塌塌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贺慈的耳廓。
贺慈嘴角翘着不明显的弧度,没回他的话。
言喻还是头一次被人背着,这感觉有些奇妙又有些怪异,他忍不住晃了晃腿,手圈着贺慈的脖颈,凑着鼻尖到贺慈发梢处闻了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贺慈后颈,他后颈的神经瞬间绷紧。
“慈酱,你跑完一点都不臭诶,还有洗衣粉味儿,香香的...”言喻生怕贺慈嫌弃自己,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我也不臭,嘿嘿,我们都是香香的宝贝,酱酱是大宝贝,言言是小宝...”
贺慈不肖看他,也知道肩上的人可爱的过分。
言喻话还没说完,就看着远处一堆人,一边吼一边冲着贺慈跑了过来,围着贺慈绕成了一个圈,呼喊着咆哮着。
“名藤慈哥!”
“永远的神!”
“...”
一群没抓住重点的死直男...赵轻轻看着这两人神速的进展,嘴角抽了抽,就在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普天同庆的事情,她居然没有看到现场!
陆宣看着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月老群’,戳了戳赵轻轻,“你看,慈哥背着言喻这张照片,是不是要放进去?”
赵轻轻看了眼陆宣拍照的角度,瞳孔略微地震,忍不住‘呦呵’一声,其角度之刁钻,简直神笔马良再世!
言喻趴在贺慈肩头,轻轻嗅着贺慈的脖颈。
麻蛋,这不知情的可不就以为言喻这小流氓搁这儿调戏他们慈哥呢吗?
这谁看了不说一句上头?
“什么条件?”赵轻轻压低了声音。
“我要做管理员!”陆宣冷哼一声,“我要与你并肩,共做粉头!”
赵轻轻:“...幼稚!”
老蒋跛着脚,跟在后面拨开了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言喻肿着的脚。
“都给我让一让!言喻怎么回事?”
“肿了。”贺慈说。
老蒋脸色一变,急忙从塑料袋里拿出跌打损伤膏,递给贺慈,“你给看看。”
贺慈点头接过,把言喻放在附近的高台阶上,挤了些药膏放在手上,轻轻捂着言喻的伤处揉搓着,偏偏言喻不知道厌烦一样,伸手拨弄着贺慈脑袋上的发旋儿。
贺慈也没让他拿开手。
老蒋看着这两人融洽相处的画面,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看。
他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有戏,做朋友嘛,多好!
想到这儿,老蒋沉默了,言喻的转学手续,他也办的差不多了,他这一走,贺慈可怎么办。
“既然言喻受伤了,那咱们今天晚上那顿饭,就不...”
“不行不行,我们已经有四个第一,三个第二了,这次指定是第一名!”
“老蒋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老蒋话还没说完,班里一大群同学已经开始反对了起来。
“那言喻怎么去?”老蒋笑眯眯地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