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尤屹又露出无所谓的笑来:“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出生开始,结局就已经是注定的,这叫子承父业,你们没有这种爸,不会懂得。”
他回答的很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满脸的真诚,看的周伟刺眼。
周伟站起来走到尤屹的身后。
他发现尤屹脖子的那块淤青已经淡了很多。
“没有人的结局生来就是注定的。”
尤屹笑了笑,把酒杯推到一边道:“那你是没有早点遇见我。”
周伟愣了愣。
他的话说的不痛不痒,周伟却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尤屹,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又要谢谢你了。”尤屹道:“如果没有你在,事情会变得很难办。要是被马叔知道了……”
尤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摆了摆手。
“我家教很严的。”尤屹笑着打趣。
周伟隐隐的有这种感觉。照理说,马叔五个孩子,老小应该是最受宠的那个,再不济也会是偏爱的那个。其他四位,成为线人之前周伟就调查过,那四个人在商圈各揽千秋,并且清清白白,没有一丝一毫的灰色交易,偷税漏税都没有,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并且几个人的学历很高,最差的也是国外修学回来的研究生,为什么尤屹和他们都不一样。
周伟看着尤屹的后脑勺想不通。
难得两人之间的安静。
周伟终于有空好好的打量起尤屹的家。
尤屹的家没有什么值得眼前一亮的地方,里面家具不多,大部分都是常用的,没有什么上档次的品牌,更没有什么品位独特的摆件,最大的摆件就是门口的那盆廉价的塑料假花。
不过看样子尤屹也很少理它们,花盆周围落了厚厚一层积灰。
烟盒里的香烟已经全部使用完毕,尤屹觉着嘴巴里空空的,想喝杯水来压制烦躁的心情,回头看了眼周伟,他这才想起什么似得,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递过去。
“不好意思。”尤屹歉意道:“刚想起来,怠慢了,我家里很少有认识的人来,所以……”
周伟笑笑端起温水抿了一口,道:“言烨把人带回去了,有需要的话你就去我那领人,随时都可以。”
尤屹摇头道:“还是算了,好麻烦,省的被马叔知道,等他们的货到码头我再一并过去领。”
周伟没有拒绝,其实他也是尤屹这个意思,毕竟作为一个线人来说,或许能从那个菲律宾人的嘴里套出点别的有价值的信息。
温水喝了两杯,,口中的酒味渐渐的散去,尤屹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言烨过来接你?”
周伟顺着尤屹的目光看向那块钟表,夜间十二点半,的确很晚了。
“留我一个晚上吧。”周伟道:“你扣了他们三个人,也许那些菲律宾人还有其他的动作,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
他的话说的很自然,一点都不做作,就像是真诚的发自内心产生的字眼,尤屹愣了愣。
“你说什么呢?”尤屹扯了扯自己浴袍的衣领,像是反应过什么来,失望般的叹了口气,道:“周伟,你和我之间,或者还有其他人,最终马叔会怎样考量,怎样打算是他的事,主动权都在他那,你不用来刻意的讨好我,我又不是……”
“那次救你是碰见你被人下药。”周伟冷着脸打断他道:“这次是因为我看见了那个菲律宾人进了你的单元,我害怕他会对你怎么样才跟着上来,尤屹,如果我真的有那份心,为什么不直接冷眼旁观,看他们弄死你不是更干脆?还用得着讨好你这么恶心的方式吗?”
好像真的曲解他的意思了。
尤屹有些尴尬,撇开脸露出红红的耳朵。自己总是不善于回应别人的好意,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他迫切的需要一支香烟来压制住自己这种异常跳动频率的心脏。
尤屹最怕这些,不怕挨揍,不怕被打,最怕的就是这种他人给你的,触手可及的温暖。
不自主的摸上自己的颧骨,尤屹想起了那两块曾经黏在上面的胶布。
“没有人做过这些,也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尤屹微微抬起头,表情复杂的看着周伟,道:“周伟,你和我认识的那些人不大一样,让我有点……”
不知所措。
语毕他撇开脸,不再看向周伟。
“没有人教过我这些。”尤屹道:“我也没学过。”
他的样子有些受伤,倒是弄得周伟心里堵塞的难受。
不容否认的是,尤屹说的,统统都说对了。
就是为了接近他,就是为了靠近他,不然自己或许不会这样做,这样说。
道理是这样,可周伟却从心里泛出难以名状的情感来。
明明知道不对,却还是被这个人吸引。
周伟也不能自圆其说。
难以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尤屹这个人,对于周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