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已经凉透了,不过他却不太在乎,他洗了洗手,坐在柜台后面慢吞吞地吃完了一整个粢饭团
涑好口刚从花房里走出来,周沫就推门进来了
周沫是附近大学大二的学生,想趁着没课的时候打点临工赚点零花钱,就找到他这里来了
他原本是不想要的,但那天正好陈志清也在,非说招个人来替他分担一点,他拗不过,只好点头答应
陈志清是这家花店的老板,不对,准确地说,是这家花店占的屋子是陈志清的产权,之一
陈志清是做地产生意的,名下房产众多,那年洛寒浑身血污倒在路边,正好碰上了去苏州出差的陈志清
陈志清将洛寒抱上了车,之后的5年洛寒一直住在陈志清的家中,直到2年前才搬出来自己住
“店长,今天店里来了好多新鲜的白桔梗啊。”周沫是个十分活泼的小姑娘,每天都笑嘻嘻的
“嗯,我昨天订了很多,”洛寒走到花架前端起一桶白桔梗,对周沫说:“你替我去外面拿几个空的花瓶出来,装满水,我把它们修理一下。”
“哎,好的。”周沫应了一声,拉开门走到门口,抱了两个空的玻璃瓶,正准备转身进屋时,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走到她的面前
“卧槽!好帅!”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男人个子很高,理着很短的寸头,五官非常立体,一身黑衣黑裤衬得人又冷又酷,十分有型,只是右眼角上一道3.4厘米的伤口从眉骨处延伸到眼下,显得有些突兀
她清了清嗓子,问男人:“先生,买花吗?”
“有白桔梗吗?”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沙哑
“有有有,我们刚到一批新鲜的白桔梗,您进来看吧。”她连忙替男人推开了门
男人点点头,走进店中
“店长,这位先生想要白桔梗。”她跟在男人身后关上了门,对洛寒说
洛寒笑着抬起头,当看到眼前的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散干净
周沫不明所以,放下玻璃瓶对男人说,“先生,这就是我们店里新进的白桔梗,您觉得怎么样?”
男人站在原地,却不回答她
“先生?”她又问了一句
男人依然一声不吭,只是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死死地盯着柜台的方向
屋里的氛围突然变得十分诡异,仿佛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流在这间小小的花店里飞速涌动,就连周沫这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这种无处不在的压力
洛寒手中的剪刀突然掉落在地,他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手指流血了
他将手中的桔梗花束扔下,转过身以一个逃离的姿态逃进了后面的花房里
“哎,店长,你没事吧?”周沫正准备跟过去看看,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竟然一把推开她跟着洛寒跑了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花房的门
她满脸问号地站在原地,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花房里光线昏暗,洛寒站在水池前,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手上的伤口有些大,血怎么冲也冲不干净,他失去了耐性,直接用另一只手按住受伤的手指使劲地搓,下唇因为疼痛微微颤抖起来,被他用牙齿死死咬住
易沉突然凑近,从后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的两只手硬生生分开,然后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放到水龙头下轻轻地冲洗
他甩开易沉的手,转过身将易沉往后用力一推,指着易沉说:“别碰我!”
易沉低着头走过来,再次拉住他的手,沙哑的嗓音像被钝刀割裂过,“你受伤了。”
他的眼红了,身体在易沉粘稠的目光里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我说,别碰我……你听不懂吗?”
易沉不吭声,却将他的手攥到掌心里,将他往外拉,“出来,我替你包扎。”
他再一次将易沉甩开,扬起那只还在流着血的手往易沉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你滚,滚出去!”
易沉转过头沉默地望着他,半晌过后,俯下身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往自己脸上又扇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比他刚才的要用力许多倍,易沉的脸上瞬间泛出了五个指印
扇完之后易沉依然紧紧拉着他,“先跟我出去包扎,包扎好了你想打多少巴掌我都给你打。”
他终于失去了仅剩的理智,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挣扎,“我不想打你,我根本不想看到你,你滚,你现在就滚!!”
易沉被他推得撞到门板上,后背跟木板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响
以往他从来挣不脱易沉,如今却轻而易举地就能摆脱易沉的控制
易沉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在喊完这一句后就力气尽失,颓废地靠在水池边
手指依然在滴血,但此时此刻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疼,心里的疼早已淹没了一切,现在就算有人往他身上砍上一刀,他都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我找了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