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说:“我平时不爱哭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你总是哭。”
“你就知道我拿你没办法。”易沉笑着吻他,他们接了一个长长的,黏黏糊糊的吻
他也曾想过自己在易沉面前没为什么总是这么爱哭呢?
或许真的是因为,每次他一哭,易沉就心软了,他知道自己的眼泪对易沉有用,所以才一次次恃宠而骄地对着易沉哭
人都是这样的,当你觉得无人可以依靠的时候,你会异常坚强,仿佛狂风暴雨都可以一个人抵挡,而当你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后,你就会变得脆弱娇气,因为你不再是孤身一人,因为你有了依仗
你知道他会保护你的脆弱,他会成为你遮风挡雨的墙,所以你才会对他哭,跟他闹
人只会跟宠爱自己的人撒娇
雨滴答滴答落在屋檐下,洛寒还在床上发呆,易沉已经起身开始穿衣服
“我回去看看我妈,你在这里等我,”易沉往身上套了件黑T,凑到床头亲他,“哪都不许去,我回来就要看到你。”
他讨好地笑,小白兔一样:“知道了,我哪都不去。”
易沉从墙根拿了一把黑伞,关上门出去了
每个周末易沉都会回家看望吴群,自从他两年前从家里搬出来后就一直维持着这个习惯
苏州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满城风雨,小洋楼也没有了往日的光鲜,灰扑扑地矗立在烟雨里
吴群倚靠在雕花木床上看着窗外,她睡眠浅,一丁点声音就会被惊醒,窗外雨声潺潺,连绵了一夜,她也跟着整夜未眠
易沉进来时,她刚就着水咽下两颗安眠药
“妈。”易沉叫他
她转过头看着易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眉眼,年轻,冷峻,没有一点像他的爸爸
“沉沉,快过来让妈妈看看你。”雨水似乎冲淡了她的戾气,她突然想起自己是个母亲,而她唯一的儿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瘦了。”她摸着易沉的脸说
“没瘦,”易沉往她手心蹭了蹭,“上周末不是才见过,一个星期能瘦到哪里去。”
她看着易沉,视线却仿佛溯回到十几年前,“你从小就不爱吃饭,别的小孩都跟在大人身后哭着要糖吃,你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漫画书,从小就爱耍酷。”
“我什么时候耍酷了?本来就酷么。”易沉笑着替她垫好枕头
吴群难得情绪这么平静,易沉迟疑了几秒才开口问道:“妈,易竞泽呢?”
吴群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发火:“什么易竞泽,他是你爸爸。”
“他人呢?”
“出去了吧,他白天一向不在家里待着的,晚上才会回来吃饭。”吴群的口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易沉往她身边凑了凑,突然抱住她,像小时候那样,“妈,你跟他离婚吧,以后我养你。”
沉默,满室静默,只有窗外的雨声滴答响起
啪!
易沉的脸上骤然挨了一巴掌,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立马浮出五个指印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爸爸离婚?有你这样劝自己父母离婚的孩子吗?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
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像把锋利的刀,血腥地割破屋里虚妄的平静假象
吴群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怒气冲冲地指着易沉,双眼由于长时间缺少睡眠,里面满是血丝,“你们都见不得我好是不是?你外公让我离婚,你外婆让我离婚,就连你,我的亲儿子,连你也巴不得我离婚,你们都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好!!”
“你好吗?啊?”易沉喊出声,声音里含着满腔的怒意,“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了?你多长时间没出过门了?你结婚前那些朋友,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们了?易竞泽他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人生耗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你就不能放过你自己吗?”
在易沉愤怒的呐喊声里,吴群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她的身体在震惊中不停地颤抖,眼泪顺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汩汩流出,“你胡说,你胡说!他爱我,他明明爱我!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来,用手撕扯易沉,锋利的指甲在易沉的脸上划出好几道血印,“任何人都可以说他不爱我,你不行,你不行,你是我和他爱的结晶,你就是他爱我的证明,你不可以……不可以……”
喊完最后一句话,她虚脱地倒在易沉怀里
易沉扶住她,将她扶到床上坐下,她这才看清易沉脸上的血迹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易沉的伤口,眼泪流得更加汹涌:“疼不疼?妈妈的宝贝。”
她一边哭一边抱紧易沉,“妈妈也不想的,妈妈不想伤害你,你是妈妈身上的rou啊……沉沉,好乖乖,你不要总说这些话气妈妈,行吗?妈妈都是为了你啊,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