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的山丘上,一人负手而立,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得那人清俊脱俗,衣袂飘舞,仿佛随时都要踏云飞去了。
看着这幅犹如画卷一般的景象,戚楚潇莫名有些害怕,就仿佛那人真的要走了,去向了一个他永远都无法找到的地方……
有生以来,他从来都没生出过如现在一般的恐惧,脚尖一点,人已来到了那人的身后。
“既然醒了,为何不见她们?”
沈素没有回头,他像是早就知道戚楚潇会跟着自己一般,淡淡的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无论什么样感情,也无法避免死别和生离,见与不见,又能有什么分别?”
戚楚潇咀嚼着这段话的意思,心中的不安也愈发的浓烈起来。
“沈素,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沈素忽然做了禁声的手势。“嘘,他们来了。”
不远处的官道上,果然行来了一辆马车。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一直静静的看着那辆马车由远及近,直到彻底的消失不见。
一声长长叹息从沈素的胸腔中震出,嘴边扯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
“回吧。”
瞧着他眼眶红红,心里颇为不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要想哭,我可以把肩膀借你一下。”
沈素看着他,目光慢慢起了变化。
忽然身子一倾,凑到他耳边道:“我只想看戚大人哭,尤其是在床笫之上。”
“你这厮,找打。”
戚楚潇恼羞成怒,与其怜爱这厮,还不如去怜爱一条狗。
沈素到也没躲,就这么让他实打实的捶了一拳,一丝血迹顿从嘴角飘了出来。
戚楚潇更是气急败坏,踹了他一脚道:“你是不是脑子缺了弦,躲都不会了。”
沈素无所谓的擦了一下嘴角,笑道:“找了你这么一个悍妻,不练点挨打的本事,岂不早晚都会被打死,趁着我身子骨还算硬朗,总得提前适应一下。”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戚楚潇嘴上大骂,手上却是不敢再打他了。
“你也差不多就得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要是吐血挨揍能解决问题,我巴不得暴打你一顿,此去苍州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路程,你若实在惦记,我就陪你跟过去看看,何必在这里寻死觅活。”
沈素被人说破了心事,不由老脸一红。
“没那个必要,你来颍州的日子也不短了,既然此间事了,咱们也该动身了。”
“没错,是该走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苏先雪背着包裹,手上还牵了三匹马,想来早就准备妥当了。
此时他已换上了一套天青色男装,头上绾着公子髻,看起来利落清爽,英气逼人。
戚楚潇不由笑道:“想不到苏兄换了男装竟也是如此的一表人才。”
沈素立即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戚楚潇的视线。
“你的手脚到是快得狠,也罢,那就启程吧。”
戚楚潇忍不住问道:“喂,你那三千两银子不要了?”
沈素哈哈一笑,牵过马道:“昨日就已让人分给颍州的百姓了,公子我虽不爱财,却也不能平白让朱振中饱了私囊。”
说罢翻身上马,一夹马腹,便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戚楚潇不由回过了头,看向了颍州城。
想起死去的几个暗探,目光微黯,旋即一拽缰绳,朝二人追去……
京城。
某别院。
点墨双膝跪地,身前的书案边,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
他就像是没看到点墨一般,依然气定神闲的作着画。
瞧着他一笔一笔极有耐心的勾画,点墨不由暗暗的攥住了拳。
“是孩儿无能,还请义父责罚。”
那人仍然不语,正对那画上一把中宽下窄,造型颇为奇特的匕首来回的端详,不时露出几分笑容来。
“义父!”
点墨无法忍受这种无视,不由挺起了身。
中年人这才挑起了眼皮,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点墨不敢和那目光对视,低头道:“孩儿无能,没能杀死沈素。”
中年人淡淡问道:“就这么简单?”
“是。”
点墨已经想好了下边的说辞,正要开口,中年人已从案后走了出来,抬手就是两记耳光。
声音也蓦地冷厉起来。“你自然是没有杀他,因为你的心根本就没放在他的身上,到是潇儿让你惦记的紧啊!”
点墨神色顿变。“义父何处此言,点墨不懂。”
“好一个不懂。”那人捏住了点墨的下颌,一字一句的说道:“将戚楚潇关入牛棚,准备用油生烹的,莫非不是你点墨统领吗?”
点墨的脸瞬间就青了。“义父,我……我……”
点墨支吾了一句,忽然目光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