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君停下手中的活,伸过头看自家小外甥的照片,下意识皱皱眉。没有人比良间镇的亲人们更了解岸岸,虽然这样还远算不上胖,但较之从前,确实rou眼可见的胖了。
到底是大人,良知君第一时间是感到疑惑,岸岸怎么无缘无故会胖?虽然狐疑一瞬,但也没有多担忧,毕竟小孩的身体越来越好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另一边的亲妈郑知菲眼里却容不得一粒沙子,没参与热闹不已的群聊,看过照片后更是一声不吭,惹得杨巢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静静站在一旁颇有些手足无措。
“你看小宝。”
杨巢接过手机,低头看了半晌,言简意赅道:“胖了。”
郑知菲:“没其他想说的了?”
“可爱。”
“……”郑知菲挫败地低下头,又说:“以小宝的体质,才去那里多久,怎么会胖?他是不是又生病了?”不得不承认,这可能就是血浓于水的牵绊敏锐。
“岸岸以前生完病,都会变得更瘦。”言下之意是应该没有生病,杨巢想安慰她不要担心。
郑知菲怎么会不知道,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这几天一直没由来有些忐忑不安。不过每次打电话过去联系,儿子确实没事,好好的在学习。
“他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真的不放心。”郑知菲叹口气,语气放缓,“呆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大惊小怪?”
杨巢摇摇头,牵起现在已经是自己妻子的手,“我们一起去见岸岸,去京城。”他了解她的心事,这一生永远都会无条件支持和追随。
郑知菲鼻酸眼热,声音里带着娇嗔哭腔,“你怎么这么好呀……”
小心翼翼帮妻子擦掉眼泪,杨巢笑,“打电话给岸岸吧。”
“好。”
郑岸禾接到电话的时候,医生正帮他做完晚间例行检查。
“医生叔叔,我应该能出院了。是吗?”半靠在病床上,询问的语气却带着笃定。
老医生收回听诊器,并不为这小孩的聪慧感到惊异,“明天。”
“真的吗?”少年眼睛霎时亮起。
“真的。”医生提笔写下检查记录。唉,真是个孩子啊,平日里再不显,其实心底还是不乐意住院。也是,纵然环境再好,谁又愿意长期住在医院里呢。
得了医生的保证,郑岸禾毫无犹豫就应下了自家母亲要来京城的提议。毕竟郑妈妈用的说辞是:和杨巢来游玩,只是顺便来看他一眼……
老医生忙得很,除了要给病人治病,工作结束之后还得再和病人家属沟通联系。虽然这家属也就是他的雇主。被司机恭敬地请上车,准时把人送到段家主宅。
数天观察下来,这小少爷以前的病例也全都看过,病例库里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郑岸禾的病,说病其实不是病,但就容易得病。想让他身体健康起来,研究病理学还不如去钻研营养学。因为他的体质就是天生的,已经没办法改变。
先天不足之症,前十几年的治疗已经足够有效。老医生实话实说,就算让他自己来,也不敢保证小少爷的状况就能比现在更好。
段老太太百感交集,心情又酸又涩,叹道:“看来,那边一家人把他照顾的很好。”没有万贯家产,没有权势地位,却付出了所有她们能付出的。
“可……不是越来越好吗?为什么岸岸又变得嗜睡,生起病来还那么凶险?”
老医生喝了杯茶,继续说:“苦熬啊,这是伤了底子了。”做药罐子这么多年,哪能不留下点后遗症。
“不管是嗜睡还是头晕乏力,甚至是发烧,这些都是身体自动调节不适的信号,就是要他多休息,一定不能劳累。”
“其实就是因为体质变好了,现在已经不需要用什么激烈的手段方式来治疗。身体的免疫机制却还没反应过来,典型的免疫反应过度,这才容易引起急性炎症,导致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发热。”
“另外,住院也会影响到小少爷的心情,并不利于他身体好转。”老医生不轻不重地就把在座几位大佬给批评了。要不是段家想着能再多看岸岸几眼,他也不需要反复确认,以至于那孩子在医院拖上这么久。
两位老人家也愧疚低头,虚心接受教育。尤其是段老爷子,无比听话地乖乖点头,老医生竭力稳住表情,才不至于惊吓到失态。为段家做事这么久,没想到临退休了还能见到这位雷厉风行前掌权人的另一面……
“一定要熬过机体反应的适应期,之后应该就不会再这样体虚。这段时间一点磕磕碰碰都不能有,可再不能像之前那样,让病人在外面睡着受凉。”
“可以请专人护工照顾,但不要再在医院了。”
段家一屋子男女老少,像在参加什么重要会议一样团团围住医生,细心记住他说的每一句叮嘱,不时赞同点点头。
一壶名贵茶水喝完,该说的也都已经说清楚。老医生被管家送出段家大门的时候,夜风一吹,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