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传来女人惊天恐惧的尖叫声,以及器物相撞的声音。
胡吱“嘤嘤”两声,担忧老板娘出了什么意外。司空抱着小狐狸入内院查看。
酒坛碎了一地,老板娘头破血流,满面的惊恐混杂着血水,显得尤为可怖。醉酒的男人如烂泥一般,只顾仰头喝酒。
老板娘低声哭诉:“早知如此,不该让你吃那酒虫……好好一个人,成了什么鬼样子!”
胡吱听郇大爷说过,酒虫是酒中而生的妖怪,浸泡酒虫的酒会变成难得的佳酿。若是有人把酒虫吞入肚子,酒虫便寄生在此人腹中,使人变得嗜酒如命。
酒是昂贵物品,为保证自己有足够的酒喝,酒虫会让宿主获得不义之财,持续富贵,直到宿主死亡。
看来这家人是主动让酒虫寄生,以其获得财富。
胡吱走到男人身边,一脚踢在腹部。男人呕吐不止,从呕吐物中爬出一只赤红色虫子,长有若干条的腿,遍布刚毛,像鱼一般扭动着前行,被胡吱一脚摁住。
他兴奋地冲空叫两声,让司空把酒虫捉住,带回去泡酒。
虫子太丑陋,出场又恶心。
司空嫌弃得不行,抬起狐狸的腿,掏出手帕,擦干净爪子。
酒虫爬得极快,几息之间便没了踪影。
胡吱瞪视司空,不识好物。司空眯眼道,“我不懂狐语,只听得懂人话。”
“你丈夫已经恢复清明,麻烦把酒曲卖给我。”司空对于这家人的遭遇没有半分同情。
老板娘哪敢半点怠慢,立刻打包好酒曲递给司空,又害怕地远离。司空只得把几枚铜板放在柜台离去。
司空又去买了几斤葡萄和糯米,回到家后。将葡萄洗净,晒干水分,碾碎后加入白糖,在密闭的陶罐封存,置于Yin凉处。糯米洗净蒸熟,加入酒曲拌匀,同样放入密闭的陶罐,放到Yin凉处。
胡吱等司空忙碌完,踩在他的腿上,蹦来蹦去。让你放走酒虫!
“胡吱,别闹。”司空出声道。
胡吱浑身毛发炸开,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司空状似毫无察觉地说道,“怎么了?小吱。”
难道是我听错了?胡吱狐疑,却不敢再造次。
没过几日,邻居刘婶送来一篮红囍鸡蛋,面上却不见丝毫喜色。
“唉……我家儿子和蒋立钦再过半月就要成亲。请你来吃席……说来,也算是你们司家撮合的缘分。”
刘婶同丈夫都不太满意蒋立钦。谁能想到这小哥儿在他们家养病,能和自家儿子滚到一起。木已成舟,刘婶抹了几天眼泪后,还是答应了这桩亲事。
“你家小夫郎呢?回娘家快有一个月了吧……司空你可上点心,胡吱长得白嫩俊俏,小心跟别人跑了。”刘婶说话Yin阳怪气。
“这几日就回来。”司空笃定地说道。
院子里,胡吱两只后腿站立在大陶缸上,前肢不时拍打水面,逗弄小白鲢。
小白嫌烦,吐了胡吱一脸的水。
司空轻手轻脚来到身后,突然出声:“胡吱。”
“嘤。”小狐狸陡然回头,望见司空似笑而笑的脸,吓得一个后仰,摔进缸里。
于是,又被司空逮住机会摁进水盆里,搓了一顿澡。
胡吱生无可恋地摊成一张狐狸饼:司空绝对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自己是狐狸妖,在恶劣地玩弄他,等他坦白!
想他胡吱吱伪装得如此小心,怎么就让司空发现破绽了呢!
要是承认了,得交代多少事实,还能有活路吗?!胡吱得出结论,绝不认输,不到最后一刻,死不承认。
—
青桑搭进去三百两银子,白跑了一遭牢狱。
司空神君下凡的命格到底怎么谋划的。哪有当天就放出去?牢狱之灾不得脱层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孤僻自傲的神君受尽屈辱。就这春风拂面,到此一游,宛如观光浏览,让他怎么借机发挥?简直是故意刁难他心魔!
青桑满腔愤懑,又拎着好吃好喝的水果点心,敲开司空家的门。
胡吱瞧见青桑,快如闪电地冲过去,挠花了对方的脸。想和司空试试的家伙,还敢上门?真当他胡大爷是好欺负的。
“小破狐狸!”青桑抬手便要打,被司空伸手挡住。
“有何贵干?”司空冷冷地问道。
“司兄,你被抓的突然,我实在没反应过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和官衙周旋,花了足足五百两银子。结果……你当天就放出来了……我真是铁铺里打金锁,白费功夫。”
青桑一分委屈说出十分的效果。
青桑死皮赖脸地进门,瞧见石桌上贴有囍字的红鸡蛋,顺嘴问道:“这是谁家成婚?”
“刘婶家的儿子刘修明。”司空道。
青桑心下琢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觉问出口:“新娘是谁?”
“蒋立钦。”司空平淡无波地回答。
蒋立钦……青桑默念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