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成年,他一日不敢对陆貅直接表露心迹。
以陆貅的三观,他铁定被打包踢飞。
但他很清晰地知道,他对陆貅不只是崇拜的喜欢与敬慕,他的感情更深、更重,心脏牵系着那头,相遇更像是命运的安排,心脏受着灵魂的牵引,所以陆貅才变得无可替代。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只觉得那种感觉甚至超越了普世的…爱。
……
顾简尘学校新学期已经开学,不过课程不重,更多的是考验学生的自觉性。
顾简尘当天没课后,便经常挎着包来剧组蹲点,还是像以前那样,陆貅在那边演戏,顾简尘就找个角落蹲着看书做笔记。
时间一久,这个学习好长得好的少年逐渐成为剧组一道特别的风景,有时候大家工作累了往那边瞅两眼,洗洗眼睛,提神醒脑。
估计是在追光节目组练出来了,顾简尘现在很能开玩笑,别人的打趣他永远能接住,从不翻脸。一来二去大家都蛮喜欢他,有时候还喊他一起去啃盒饭。
有天,顾简尘一如既往地牵着一条边牧。
他在一边看书,边牧被套在一遍。
由于近来在家动物世界看多了,它这段时间走路一直不lun不类地踱着虎步,但它nai黄的皮毛让它没半分野兽的气势,看起来更像个左右摇摆的鸭子。
编剧大姐正好路过,稀奇地指着摇曳生风的边牧,问:“它今儿咋了?”
顾简尘:“片儿看多了。”
“鸭片?”
顾简尘咳了声,“动物世界。”顿了顿又补充:“它现在觉得自己是老虎,可以咬死狮子那种。”
编剧大姐要拍羞羞的头,被躲开,编剧大姐早就习惯,哈哈笑着走了。
“羞羞,过来。”顾简尘喊它。
羞羞便左晃右晃,上头似的摇到顾简尘身边,乖乖蹲坐时看着倒优雅。
顾简尘圈着羞羞的脖子,指着被机器环绕的陆貅,向他介绍:“记着,那是你貅爷。”
羞羞嗷嗷两声,虽然记不清了,但听主人的,一直不错眼地盯着。
羞羞的到来果然不出所料地吸引了陆貅的注意力,在剧组的突出表现就是盛灏的怒吼从三天一次变成一天三次。
比如现在,盛灏在拍一场重要配角的戏,已经ng了七八次,陆貅暂时没事,踢了个小马扎过来坐顾简尘身边身边,一边指着顾简尘的书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边兴味盎然地撸羞羞。
那边盛灏暴躁地拿扩音器喊:“陆貅!陆貅——跑哪去了?”等他远远看到小棚子下坐着气氛和谐的两人一狗,河东狮吼无情打断:“那边棚子底下的,陆貅——来一趟监视器这边!!陆貅——快来快来,跟我一起看看这场戏。”
陆貅叹了口气,木着脸走过去,垂眸:“盛导,你才是导演。”
现在确实没陆貅的戏,喊他过来帮忙也算是加班了,盛灏气势不足,开始拉交情:“这说哪的话,咱们两家的交情,咱俩谁跟谁,我的事可不就是你的事嘛。”
陆貅皮笑rou不笑:“那到时候导演一栏你也冠上我的名字?”
“成!”
陆貅无语。
直到这场戏结束开始下一场,陆貅才被放走。
没戏也没事的时候,他也养成了个习惯,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带个小马扎和顾简尘坐一起,要么看自己的剧本,要么指点顾简尘,羞羞就在边上拿鼻子在他身上蹭,尾巴则在顾简尘身上扫。
足下方寸,头顶三尺,空气平和安宁,一切嘈杂都好像离得很远,鼻尖气息都带着让人舒服的清冽。
羞羞对生人防备心很重,平时在家就围着顾今哲和顾简尘,再就是保姆,出门后立马从沙雕的猴变成高冷狗。
整整半年不见nai爹,他小脑壳早不记得nai爹的脸了。可他虽然不记得了,但对这个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nai爹,又不是全然陌生。
于是陆貅摸他一次,他就往后撤一次,摸多了还要龇牙,可从不真正咬他。
他退陆貅就进,直把狗逼得退无可退,缩进顾简尘的腿间,龇牙咧嘴地唬人。
陆貅笑得很纯粹,其间夹杂了些许怀念,低声说:“还是老一套。”
羞羞对陌生人的防备一般会持续很久,可在陆貅这儿是真的没骨气。
几天后陆貅揣了一小包零嘴,等顾简尘到了,他把藕干往羞羞鼻子边上一放,后者反应出乎意料地迅捷,一口就把那一截藕干整个包进嘴里,咬得噗呲响。
顾简尘看得一脸惊奇,羞羞吃狗粮的时候都没这么积极。
他看了眼陆貅,却见他眼里的笑更深了,看得顾简尘发懵。
在他记忆中,陆貅对人的笑大都是很浮于表面的,可如今他一眼就能看见他眼里的愉快。
曾经,这只狗有个别号,是初世的顾简尘中二病时候起的,叫“藕霸”。他是一次偶然才发现这家伙极其喜欢吃藕,后来藕干就成了他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