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醒来,雨已经小了许多,严琅开了电视看,发现海燕已经飞去了江苏。他觉得台风也不过如此,没停电、没停水、电视也能正常看,就是雨大了一点、风大了一点。
严琅想,北京没有台风,但是北京会下暴雨,他也有些生活经验,不至于要叫人时刻Cao心。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刘怡瑶的书包,里面的东西严琅翻过,刘怡瑶还给他拿了一本《钢之炼金术师》单行本,附了一张纸条说“没电视可以看这个,巨好看”。
严琅摩挲着书本笑了起来。
严敏行虽然知道台风要来,也带着他去提前采购了,但严敏行毕竟是个成年人,不会像刘怡瑶会想到“没有电视该怎么娱乐”这种幼稚的问题。
这个人真有意思的,严琅想。
下午的时候雨就停了。地面上全是泥沙和垃圾,楼下有人一边冲水,一边拿扫帚洗地,唰唰声很有规律地响起。商店陆陆续续地开门了,于是严琅知道这场台风已经过去了。
台风来临的前一天,女眷们都呆在家里,刘策全和刘怡瑶住到了自家的窗帘店内。
窗帘店是刘策全十几年前开的,从一开始的一间门面现在已经发展了到五间门面,在镇上已经算是规模比较大的门店了。把卷帘门一关,他们倒是不用担心玻璃被吹破,就是要注意别让水把店里淹了,窗帘布要是被泡了,那就卖不成了。
刘策全提前指挥刘怡瑶把毛巾塞进了门缝里,开着广播,关注着台风的动向,时刻观察有没有水漫进来。
刘怡瑶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和他爸聊天。
“我觉得我们也不一定要在温州买房子,我住校也挺好的,搬个家挺伤筋动骨的。”没人管着,可以自己到外面吃东西,下了晚修还能去上个网。
“这事没有你插嘴的份,房子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到了温州就不要回来了,就定在温州。我打听了,温州医学院蛮好的,你之后可以考,这样上大学也可以天天回家,方便。”
刘怡瑶只觉得恐怖,谁上了大学谁还要天天回家啊,肯定要撒开欢子玩啊!他也觉得搬家这种大事他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怎么就不能说两句了?
他心有不甘地反抗,效果就像拿牙签扎大象:“我不要当医生。”
“那你要当什么?”
刘怡瑶还真没想过这件事,他随口说:“等我考上清华再说咯。”
“我们都是为你好,搬家这事就这么定了。”
刘怡瑶对自己的成绩有数,温州中学一年也就考个二十来个清华北大,怕是要佛祖显灵才能轮到他。
没想到刘策全还真说起佛祖的事情:“等台风过去了,我们全家人去还个愿,感谢佛祖保佑,让你考上温州中学。”
刘怡瑶撇撇嘴:“那不是我自己考上的吗?关佛祖什么事?”
刘策全打了他一下:“不许乱说!”又马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童言无忌,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把门缝都塞好,刘策全让刘怡瑶去擦发财树,他则自己找了一条细软的毛巾,擦起了店里的财神像。
雨下得噼噼啪啪的,刘策全一夜没睡,凌晨发现门口的毛巾shi了,就拿着拖把等着,漫进来一点水就拖掉一点,把拖布的水拧到水桶里,一晚上下来拧了小半桶水。
早上七八点钟刘策全把刘怡瑶叫起来,两个人吃了点东西,刘策全去后面睡了,让刘怡瑶看着。
“注意点,别等水全进来了再弄,那就弄不完了。”
“哉了。”
父子两个在店里呆了一天一夜,等确定夜里不会再下雨、涨水之后,刘策全开着小面包车和刘怡瑶回了家。
饭桌上,陈小芬说着今天去买菜的事情。
“……每次都这样,台风一刮,什么东西都开始涨价,连鸡蛋都贵了。”
“等水退了,我们全家去还愿。”
陈小芬在这种事情上和丈夫有惊人的默契:“那我把亲家母亲家公他们也叫上吧,顺便给婷婷他们也求一个,好生个儿子。”
“行。”
还愿时间定在了两天后,这天刘怡瑶骑上自行车去找张猛玩。
张猛家是开面馆的。他去的时候张猛正在帮忙煎荷包蛋。门口支了一个小煤炉,烧蜂窝煤,张猛坐在小板凳上单手打蛋,往锅里滑。锅小小一只,装了小半碗油,蛋一下去,蛋白就迅速凝成了白色固态,半透明的泡泡争先恐后地从边上冒出,香味一直飘到街对面。
“好香!”
张猛正翻出一个煎蛋往边上的大盘子里放:“你拿一个吃呗,我这多的是。”
“不了不了,你还要做几个啊,我想玩。”
“还要再煎30个,你先去找大成吧,一会儿一起过来。”
“行。”
温大成的爸爸早年间沉迷斗地主,还拿过某一届社区斗地主大赛冠军,后来开了一家棋牌室,生意不错。
刘怡瑶掀开透明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