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景想起了那张新闻上的封寒辰十八岁时的照片,光看他现在这样,真是和当时那个锐气逼人,一身英气简直要破纸而出的人对不上号。
“吃了饭吗?”
“吃了,吃完才回来的。”
封寒辰总是很担忧他的伙食问题,可能是因为他一个高中男生独自一个人住,看上去就不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也可能是因为头次被他在网吧抓到,就是没好好吃晚饭的一天。
电视上正在放电影,这是当然的,陈红景觉得封寒辰应该连春晚都没看,DVD机亮着,屏幕有些暗,陈红景分辨了一下才发现是,这是一部贼他妈孤独的电影,不过他很喜欢主角,虽然钟笑义正言辞地斥责这部电影抹黑了她爱豆,也就是扎克伯格的声誉。
主角的语速很快,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听着使人心安,剧情进行到了酒吧,震天响的背景音乐更让陈红景有种身在摇篮里一般的安全感。
“你本来打算干什么的?”陈红景好奇地问,他想知道封寒辰是怎么度过独自一人的春节的。
“电影马拉松?”
陈红景:“都有哪些?”
封寒辰:“不知道,随便放的。”
陈红景:“我想看星球大战,有吗?”
封寒辰回忆了一下:“有。”
然后他们两个就开始了长达八小时的观影,直到陈红景的生物钟撑不住为止。
不过他说不会承认自己的生物钟如此健康的,他使劲睁了睁眼睛:“我不困。”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封寒辰,封寒辰一脸不赞同。
“真的,通宵都可以。”
封寒辰无奈:“别闹了。”
“那好吧,我困了。”陈红景耍赖地往沙发上一躺,拽过旁边的毯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封寒辰真是要被他气笑了。
陈红景最后还是回了家,因为封寒辰家里没客房。
他被自己家里的温度冻了一下,睡意都冻没了,也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终点网,自从他写完番外之后,就真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好好备考,不再开新。红A对此表示震惊,读者算了下高考日期,表示惨绝人寰。
他突然想写个短篇,虽然在终点网发短篇有点脑子被驴踢了的感觉,但他也不知道还能发哪。
故事很简单,大概是两个人在聊天。没了。甚至这两个人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
激情写作嘛……他写完就发了出去,实在撑不住去睡了。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地想要看看大家都是怎么回复的。
“我昨晚睡不着,从这篇文里左看右看看出四个字——‘我想搞gay’”
“只有我觉得这是杀死的番外吗,我左看右看这个他和程A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淡傲娇”
“只有你,因为对面那个‘他’显然不是B”
“索索真的要弯了吗?菊花失守不要紧,保护好前面,毕竟这关乎一个作者的尊严”
“你有空写搞基小短篇没空开新文???”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当这是番外了,女子舌甘”
“我左看右看从楼上看出两个字——抠糖”
“……”
陈红景心情愉悦地关掉电脑,下了楼。
封寒辰神情复杂地给他开了门:“你昨天回去熬夜了?”
陈红景悚然一惊,封寒辰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我家里装了摄像头,转念一想——哪里来的这种好事!
“你怎么知道的??”
封寒辰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说:“你黑眼圈太重了。”
陈红景虽然不觉得有人能从黑眼圈的严重程度判断出别人是几点睡的,但是鉴于这是封寒辰,他还是认了。
“今天看什么?”昨晚看完星战,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现在颇有些跃跃欲试。
“什么都不看,你该写作业了。”
陈红景立刻苦下了脸,不过这本来就是他回来的目的。
即使是认命地写题,陈红景也不愿离开封寒辰的视线。他从家里拿来厚厚两叠卷子,不客气地占了客厅的一角。封寒辰没说什么,只是叫他换个位置,不要正对着照进来的阳光,陈红景从善如流。
写题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毫无知觉地吃完了午餐,一眨眼已经到了下午。
封寒辰抽走他的试卷:“休息一会。”
陈红景茫然地抬起头,好像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冲封寒辰一笑:“好啊。”
封寒辰:“出去走走,不要一直坐着。”
陈红景笑容一滞,那些宠溺的错觉立刻被他挥进了垃圾箱。
新城小区附近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因为空地不多,而且设计者喜欢“曲径幽深”的意境,小路和藤蔓一环套一环,所以这个小公园并没有被广场舞势力占领,只有偶尔会有老人来打太极,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