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那些案子林岑岭得出一个结论:戴口罩的犯人通常都比不带口罩的犯人要凶险一点,因为会去戴口罩,证明犯人知道案子的严重性。
然而案子里最凶险的情况莫过于带着口罩的犯人在你面前拿下口罩。
通常这就说明犯人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
想到这里林岑岭背上渗出一层白毛汗。
取下口罩的黑衣人胡子拉碴,脸色憔悴。
凹陷的双颊满是泥垢,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神疲惫不堪。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更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流浪汉。
反正受身体状况所制,林岑岭现在既不能和人搏斗,也无法飞奔逃跑,他干脆也冷静下来,静待黑衣人的下一步动向。
黑衣人似乎也很怕林岑岭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小心翼翼向林岑岭靠近,边说:“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找夏凡亚谈谈。”
林岑岭点头表示明白。
“夏凡亚现在在哪里?”黑衣人问。
林岑岭摇头表示不知。
“那我能在这里等他吗?”黑衣人问。
林岑岭不作答,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靠,贴在楼梯扶手上。
他盘算着,如果黑衣人出尔反尔,他就转身往二楼逃,黑衣人和他之间还隔着个吧台,他估计能在黑衣人追上自己前逃回卧室,用手机报警……
思索间,黑衣人已经靠到吧台前,与此同时,大门口又传来嘀的一声。
夏凡亚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夏凡亚就看到了吧台前的黑衣人。
而他的心肝宝贝现在正反手抓着楼梯扶手,一副小白兔受惊的样子,夏凡亚眼里顿时冒出了戾气。
黑衣人感受到夏凡亚的气场,很识相地退后了几步,远离吧台。
“别激动,夏凡亚,我有话和你说。”黑衣人退到客厅另一边的钢琴旁。
随着黑衣人的移动,夏凡亚渐渐看清了此人的面目,脸上露出一丝震惊。
黑衣人也察觉到这丝变化,苦笑了一下:“你也很吃惊吧,我当时也是。”
夏凡亚:“你是谁?”
黑衣人:“我是你的爸爸。”
林岑岭:“!”
黑衣人:“确切地说,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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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煊的爸爸,夏荣平。”
夏凡亚低头听着,一边把袋子里的早餐摆出来放到吧台上,对林岑岭说:“宝贝,你先吃早饭,否则你等下要低血糖了。”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林岑岭确实觉得头有点晕,他乖乖听从夏凡亚的话,挑了一个豆沙包,掰了一块塞进嘴里。
夏荣平眼巴巴看着铺满吧台的食物,咽了口口水。
“好吃吗?”夏凡亚问。
“好吃。”林岑岭看了眼钢琴边直勾勾望着食物的夏荣平,抬头问夏凡亚,“要不要问夏……大煊爸爸要不要吃?”
夏凡亚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夏荣平喜出望外,快步走到吧台前,抓起一个大rou包就狼吞虎咽起来。
随着夏荣平夸张的进食动作,他身后背着的条状物不时撞到吧台,发出声响引起了林岑岭的注意。
他想起那时和吴镭一起看的视频,黄灿灿拍到的“鬼骑兵”无疑就是这夏荣平了。
等夏荣平吃完打起了饱嗝,林岑岭才开口问:“那天在工厂宿舍前,袭击我的是你吗?”
夏荣平一听,马上收住餍足的表情,瞄了眼神情瞬间紧绷起来的夏凡亚,垂下脑袋,点了点头:“我当时也是气不过……”
“你为什么要回到那个凶案现场?你跟徐旖旎的案子有关系吗?”林岑岭问。
“徐旖旎是她老公杀的,跟我没关系……”夏荣平欲言又止。
“但你看到了?”林岑岭猜测道,“李总杀人的时候你在场?”
夏荣平点头,补充道:“我躲起来了,李总没看到我。”
“徐旖旎那时候去宿舍是为了和你见面吗?”林岑岭问。
“是,我之前一直住那里,徐旖旎隔几天就给我送点吃的喝的,毕竟我在这个世界没身份。”夏荣平叹了口气。
“徐旖旎为什么要这么帮你?”夏凡亚问。
“她觉得我很可怜。”夏荣平说。
徐旖旎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过分的天真和善良。
夏荣平继续说着案发那天的情况。
“那天小徐跟往常一样给我送东西,她老公不知道怎么跟了过来,两人吵起来,她老公把她杀了。我当时正好在楼顶嗮太阳,听到吵闹声下来时,人已经死了。”
林岑岭边听边回忆着迄今为止得到的信息。
李总杀人后,连夜逃往国外,徐旖旎的尸体却躲过了第二天的厂房巡查。
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李总有一个帮凶。
但这个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