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可颂的这番话,林岑岭渐渐明白了游戏里的死亡惩罚机制。
简单来讲,死了就是失去了一切可能性,所以现实里也会死亡。
队友中如果有一方死亡被踢出游戏,另一方的可能性会被瞬间割裂撕碎,带着残破的可能性回到现实,早晚也是一死。
所以夏叔叔和徐旖旎的死亡之间才会相隔那么久,但死亡原因都是差不多的。
如果死亡的惩罚是失去所有的可能性,那么胜利的话……
“赢了游戏的奖励是获得更多的可能性吗?”林岑岭问。
“是的,你很聪明,怪不得总是赢。”可颂无力地笑了笑,问道,“如果我想拜托你放几次水,你会照做吗?”
林岑岭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如果我不放水,你是不是就要杀我?就像刚才在食堂里那样?”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我还救过你。”可颂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岑岭说,“你还记得雨林那场游戏吗?如果不是我把你设定为圣主,你早就被大蛇吃了。”
林岑岭脑海里回想起那段险情,鼻尖的那股腥臭,大蛇向他扑来时张开的血盆大口……
“是你把我设定成圣主的?”林岑岭惊讶。
确实那时候萨满越过了好几拨玩家,直接指定了林岑岭为圣主,当时她说那是创世神依扎木纳的旨意。
“是。”“创世神”点头。
“既然你能做出这种设定,为什么还要来求我不要赢?”林岑岭不解,作为“创世神”,控制游戏的胜利不该是易如反掌,何必求他这个“凡人”。
“因为我现在能对游戏作的影响很小。”可颂叹了口气,“小到我不得不自己作为玩家来参加游戏,去阻止你胜利。”
“那么在食堂里想杀我的是望?”林岑岭问。
可颂点头。
“春阳哥他们也是望杀的?”林岑岭又问。
可颂又点头。
“那鬼面呢?也是望扮的?”
可颂还是点头。
“那回廊呢?”林岑岭问,“回廊希望我们哪个世界赢?”
可颂歪了下头,眨巴着眼睛像是没有听懂林岑岭的问题。
半晌,可颂才继续道:“回廊是没有主观意识的,它只是在延续我的设定。我当初在回廊里创造了一个游戏空间,把你们抓来陪我和望玩。在某次游戏里,我给了夏叔叔一些不应该属于他的可能性,造成了两个世界的失衡。回廊在试图复原,通过重复进行游戏,根据接过对玩家进行惩罚或者奖励,像我当初做的那样……”
可颂转头看向远处的湖面:“这么做显然是行不通的,可惜现在的游戏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也想帮望的世界赢吗?”林岑岭问。
“因为……”可颂停顿下来,看向夏凡亚,“我不想夏叔叔的儿子出事。”
“你和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夏凡亚问。
“夏叔叔是第一个认真陪我们玩游戏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把我和望当成他的孩子。”可颂说,“夏叔叔说过他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儿子,他因为很多原因没能和他的儿子呆在一起。”
可颂直视着夏凡亚的眼睛,对他笑,就像要代替老夏把某种情绪传递过去。
“夏叔叔他很爱你和你妈妈。”
夏凡亚默不作声回看眼前这个清瘦单薄的少年,眼里露出一丝复杂。
“我和你年纪完全不同,他爱的是他记忆里的儿子。”夏凡亚冷冷地说,“至于我母亲,如果他爱她,应该趁她还活着的时候,亲自去对她说,而不是在游戏里对你说。”
听到夏凡亚的话,可颂不再言语,低下了头。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远处轻轻的风声。
半晌,林岑岭打破沉默:“只要我们不赢,让另一个世界……望的世界赢,一切就会恢复平衡吗?”
“我们已经无法恢复以前的平衡了,但起码,望的世界可以正常地发展下去。”可颂叹了口气。
林岑岭想起小旭说过他们的世界因为游戏失利,发生过一系列的天灾人祸。
果然游戏的输赢不仅能影响玩家,还能影响两个世界的命运。
“输了的世界,得到的惩罚也是失去可能性吗?”林岑岭问。
可颂迟疑了一下,点头又马上摇头:“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开始,天平发生了倾斜,回廊更多地涌到了胜利的世界里,世界的可能性是靠回廊遵从规则进行的演算来确定的。输掉的世界因为失去了部分回廊,出现了可能性的缺失或者错误,才会遭遇了那些不幸。”
说话间,清风吹拂起可颂的长发,顺着发丝,林岑岭望向远处的湖水。
湖面上的涟漪让林岑岭逐渐明白了一些。
这种被称为“回廊”的东西是世间万物可能性的根基,它像水一样围绕在世界外围,随着世界的倾斜四处流动。
“那然后呢?”夏凡亚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