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雀被醉意氤氲得雾气横生的眼睛逐渐浮起戒备与冷漠。他抬眼直视池恕。
“你听见了?”
池恕并不怵他:“阳台并不隔音,如果你想做什么私密的事情,最好别在阳台。”
“你在教育我吗?池恕,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些太自来熟了?”
但池恕并没有被他这句话所激怒,相反的,他安抚性的顺了顺姜晚雀的头发,但说出口的话却让姜晚雀似被针扎一般难受。
“你为什么要讨厌它?”
池恕明白了。当姜晚雀真正生气的时候,不会再说一些疏离的,刺人的话,也不会再有手上动作,只是带着那双颜色稍淡的瞳孔,沉默地望着别人。那是他在用兵不血刃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将人轰出他的领地。
但当他发现自己的对手无动于衷时,就会以牙还牙——“那你呢,池恕同学,你为什么要留级?”
姜晚雀尖锐刻薄的问题确实卓有成效,池恕移开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与他一同陷入了沉默。
兴许他们之间,本不该如此剑拔弩张。姜晚雀心想到,他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从疏离的师生到如今拔剑相向的敌人。他们都对对方竖起浑身的刺。
算算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虽然整日失眠,但他也该去床上躺着寻找睡意了。
就这样吧——反正他们本不该有这样的交集。姜晚雀这样想着,想要站起身时,忽然听见了池恕艰难的声音。
“因为我打残了我父亲。”
姜晚雀明显对这句出乎意料的回答愣了一下,停了动作。
“我回答了,你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他说罢垂下了眼,长而密的睫毛盖在略下垂的眼睛上,掩盖了因眉眼角度锐利而徒增的戾气。
姜晚雀哑了嗓子。这个崽子几岁了?留级了一年应该已经十七了吧。怎么好像是自己这个老师欺负了他一样?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委屈,但从他的话语中句句好像都在说姜晚雀仗着自己是老师欺负他。
姜晚雀脑子忽然蹦出了一个词,他也不知道准不准确——绿茶。
种种事情,姜晚雀今晚的心情确实很差。他起身绕过池恕,到他身后的茶几上拿了一包烟。他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
“你觉得我大提琴拉得好听吗?”
池恕点了点头,把他嘴里的烟抽走了,自己吸了一口,被呛得咳了半天停不下来。待他平顺了呼吸,还教育了姜晚雀一句:“吸烟伤肺。”
姜晚雀震惊了,这小鬼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你个小屁孩抽什么烟?”
让他挣扎半天的话题被这一小插曲打断后,让姜晚雀产生了一点错觉。好像这件他讳莫如深多年的事情,说出来也并不那么困难了。
没有了烟,他也没有了故作深沉的道具,只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多亏了长了那玩意儿,我从一名大提琴手成为了一个辛勤工作多年的人民教师。”
他伸手用打火机拍了拍池恕的脸颊:“才得以整天面对一群和你一样让人头疼的臭屁高中生。”
打火机也被池恕没收了,反而他半长而柔顺的发丝被抚摸了一下。池恕看着他,很温柔。
姜晚雀似乎被这温柔蛊惑了,是酒Jing?还是池恕?他已经弄不清了,客厅昏黄的灯光洒在池恕线条锋利的面庞,姜晚雀心脏跳得些许快了。
一定是酒Jing。 姜晚雀想。
池恕沉溺在姜晚雀周身散发的香气中,他心想,姜晚雀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诱人吗?
明明冷着一张脸,眼尾鼻尖却被酒意染红,像佯凶的猫,天生可爱柔顺的绒毛让它成不了老虎,高贵倨傲的样子让人更想去摸摸他。
他继续做起了给气呼呼的姜老师顺毛的工作:“可是你依旧能拉大提琴,为什么不碰呢?”
姜晚雀还想炸毛:“你话太多了。”
池恕明白,姜晚雀已经和他说了很多了。这是他吐露秘密的交换。他说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姜晚雀也回以一个模糊的回答。但就是这互相交换的秘密,让他们此刻好像离“师生”这道线已经扬长而去。
他这么想着,忽然将姜晚雀抱起来,扛在肩上,向姜晚雀的卧房走去。
姜晚雀身体腾空时大脑是一片空白的,身下抱着他的这个人手臂有力,好像扛着他一个一百二十多斤的男人是一件轻松的事。
但鬼使神差的,姜晚雀并没有去挣脱。
为了好眠,姜晚雀卧室的床很软,池恕将他放下时深灰色的床被姜晚雀砸出了一个坑。
“要干嘛?”姜晚雀撑起胳膊看着他,好像被砸懵了,呆滞地看着池恕。
池恕扫视了一眼姜晚雀,应该是天气渐凉,姜晚雀不再穿那件似乎在勾引人的丝绸睡袍了,换成了长袖衣裤。烟灰蓝色的睡衣让他看上去高贵又疏离。他才十七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的。
“老师,我摸摸它。”
预想中的反抗没有到来,许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