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ndy受伤了。”
“什么?!伤哪里了?不可能啊,昨天他还气势十足地和我吵架。”我难以置信。
“手,昨天Randy两手缠着纱布非要去拉琴,被拦住了,那之后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我想如果有什么人能让他振作起来的话,只能是你了。”
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又不懂。他到底在胡说什么?手?纱布?怎么可能?
我尽量冷静地问:“怎么受伤的?他的巡演呢?”
“取消了,接下来的场次都取消了。Randy现在在医院里,受伤的过程我实在难以启齿,我想你可以责怪我。但眼下,比起rou体上的伤痛,我更担心他消沉的心理状态。”
“地址。”撕下便签,我就撂了电话。
深夜飞奔到机场,搭天亮的第一班飞机落地纽约,打了辆车直奔医院,走进病房。杨千瑞背对着我躺在病床上,仅凭肩部轮廓我就能认出来。再往左右一瞥,就见到了经纪人与一张陌生的脸,大约是那名助理。
经纪人一转头也看见了我,拍了拍助理,比了个嘘的手势,一起出去了。
我轻手轻脚绕到正面,杨千瑞紧闭着双眼,神态是从未有过的颓废与疲惫。视线往下,是那一双曾经修长灵动,现在却剩臃肿呆滞的手。被纱布包裹缠绕,石膏一样的白,没露半点肤色。我颤抖着指尖轻轻碰了碰,赶在眼泪掉下来前背过了身。
也许是感受到触碰,杨千瑞醒了过来,惊讶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逸、逸杰。”
我背对着他,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于是没转回去,就这么“嗯”了一声。
“你……你来了啊。”听着隐隐有些开心,又透露着不安。
我拿手背抹去泪痕,换上轻松的口吻:“看来你不想让我来,那我回去了。”
“陪,陪我一会儿吧。”杨千瑞着急道。
我深呼吸几口,转过身,指着他的手,严肃问:“这怎么回事?”
“好久不见你不是应该先给我个拥抱或者热吻吗?”
我俯下身,搂住他的腰侧,小心避开他的手,克制地唇齿相交,及时收回,“现在可以说了。”
“不够热烈。”杨千瑞不满道。
“你是觉得我不会揍病人是吧?现在你只伤了手,待会儿我让你脑子也……”我后怕地捧着他的脸蛋,查看头顶及领口各处,“其他地方有被烫着吗?”病房牌子上写着烫伤科。
“没有,只有手。”杨千瑞把脑袋蹭到我怀里,吸了吸鼻子,大概是很委屈。
我摩挲着他的发丝,温柔安抚:“怎么烫的,烫得这么严重?”
“不小心。”杨千瑞闷声道。
“怎么个不小心法?”
“开水倒手上了。”
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多半个字都没有,显然怕露馅。于是我问:“你什么时候喝过热水?”大冬天也要从冰箱里拿饮料咕咚咕咚灌。
杨千瑞声音几乎快消失了:“别人的……不小心洒我手上了。”
“哪个人?”
杨千瑞侧过了头,沉默不语。
我往后退了点,扳过他的脸四目相对,“你这是在告诉我,有个人不小心把滚烫的开水一丝不差地泼满你两只手,毁了你的巡演,而他是不小心的?”我极力掩饰怒火中烧的情绪,怕吓到他,平静地问,“My cherry,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是谁。”
杨千瑞避开视线,小声嘀咕:“我说了你也不认识,而且……你一副要拿刀杀人的模样,我怎么敢说。”
“既然我不认识,那我就找不到他,更杀不了他。”
“他向我道过歉了,也承诺会赔偿的。”
“为什么?原因呢?这我总能听吧。”
“是一名小提琴手。”
我几乎要疯了,可我不能当着他的面发作,只好运气平复胸腔,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排解怒意,下意识摸出烟盒又全揉碎了扔进垃圾桶。
杨千瑞弱弱地说:“你别来回走了,我看着头晕。”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我冷漠道。
“这……这就回去了吗?”杨千瑞欲言又止。
“想要我留下?那电话里不会说?受伤了不知道告诉我?闹什么别扭?搞些莫名其妙的误会好玩?”
杨千瑞低头垂眸,认错一般:“我不想让你担心。”
“是,你只想让我气死。”我踹了墙一脚。
“逸杰……”杨千瑞使出了惯用招式——发嗲撒娇。
这招向来很有成效,我翻了翻四周,一无所获,于是问:“手机放哪了?”
“助理身上,都是他帮我按的。”杨千瑞老老实实答。
我说:“我拿你手机打几个电话,学校和实习那边,都没请假。”
“哦……那你准备请多久的假啊。”
“你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说,大概还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