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半打啤酒,严母给杜一庭打了折。
“你家小孩儿呢?”严春望等到晚间歌曲营业时间结束才坐到杜一庭对面。
这时店里大多的客人都已经走了,严春望向剩下的客人轮流说了几句话,敬了一杯白开水才坐到杜一庭身边。
“什么我家小孩儿?”杜一庭反问。
他面前的空酒罐已经堆了四五个,杜一庭的眼神仍旧清明,只是稍有一点困意,主要是林南平时拉着他早睡,没有夜间运动而林南又在身边的夜晚,这个时间点大都是刚睡着的时候。
人的习惯是会改变的,杜一庭的生活作息也因为林南而变得更有规律一些,他不讨厌这种变化。
“还能有谁?”严春望轻轻笑着,握着保温杯和杜一庭碰杯,“你男朋友。”
和严春望碰杯后,杜一庭把这罐剩下的一点也喝掉了,又开了最后一罐啤酒。
啤酒的酒Jing味是比较淡,不醉人,不浓烈,但对于杜一庭来说,也有喝它的乐趣。
杜一庭缓慢地垂眸,又睁开:“你这话说得我养了个小孩儿一样。”
“想得美啊,”严春望笑了起来,他将保温杯搁在一旁,袅袅的水汽升起,“想要小孩跟你对象说啊。”
“再说吧。”杜一庭还没和林南过够二人世界。
“所以你男朋友呢?”严春望又问。
自从杜一庭找了男朋友、又找了份固定的工作之后,他都没怎么过来找过严春望,仅有的几次露面都是带着林南一起过来的。
严春望这顺序有点弄反了,杜一庭是先有了工作,才有了男朋友,不过这顺序也并不重要。
“回家了。”杜一庭说。
“放假了吗?”严春望每天就呆在自家酒吧里,岁月过得都有些类似。
“嗯。”杜一庭应了一声。
“怪不得。”严春望露出了然的表情,对这两天酒吧生意好了和今天杜一庭过来都得到了答案,“怎么没跟着他回去?”
“他回家,我跟着回去干什么?”杜一庭抿了抿唇,喝了一口酒反问。
“见见他家里人,打好关系啊。”严春望笑,露出带着牙套的牙齿,牙套已经带了一年多了,早就不会影响他唱歌了,“或者只是单纯多跟他待一起,也挺好玩的吧?”
杜一庭又喝了一口酒,没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该不会说你和他呆着呆腻了吧?”严春望调侃地问。
“没有。”杜一庭淡淡地看了严春望一眼,“我下周过去他家吃饭。”
“真要见家长了啊?”调侃归调侃,严春望真听到杜一庭已经要去见林南家长时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嗯。”杜一庭微微颔首。
“你们这进度,还挺快啊。”严春望带着些许惊奇的语气说道。
他对林南的了解不是很多,只记得刚开学时杜一庭带他过来过两次,那时他就看出这两人大概有些苗头,再后来就说在一起了。
才几个月,双方都已经到见家长的地步了。
“他见过你爸了吗?”严春望又问。
杜一庭又点了点头:“上次他们过来,刚好碰见了。”
“哇,恭喜啊,”严春望坐直了身子,“下次你俩一起过来喝酒,我请客。”
“谢谢。”杜一庭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
等放假放了几天,新鲜回家的大学生就变成明日黄花了,再也得不到重视。
方志远也放了假,林南每天白天还得和他待在家。
所幸方志远最爱窝在房间里,出来一次要不是吃饭,要不就是出去打球,省下了林南和他面面相觑的机会。
……不得不说,在此之前,林南以为自己“厌A症”已经全然痊愈,面对方志远,他才发现,有些A的确是令人厌恶。
像是用涂改带将不好的东西盖住,但涂改带的质量不好、或者是随着时间将纸片风干,盖着的地方又露了出来。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么讨厌方志远,俞廷望和其他朋友劝他眼不见为净,可林南就是觉得方志远像苍蝇,不咬人,但看见他在身边飞来飞去都会觉得恼怒。
- 可能就是觉得不公平吧。
俞廷望一针见血地指出。
俞廷望常常都是一种敷衍的态度在生活着,肆无忌惮地熬夜、沉迷游戏、无心学习,但在一些偶尔的时候,他会露出平时被他隐藏了的尖刺。
林南姿势不太雅观地躺在房间的床上,露出半截腰身。
要是方志远不在他家的话,林南一个人在家可以随意地选择躺的地方,而现在不行。
房间里有点闷,窗帘完全没被拉开,偶尔有风吹得两层窗帘浮动。
对的,就是不公平。
林南为方志远在他家却可以什么都不做暗自生气过很多回。
凭什么林南需要和方娟承担所有的家务,而方志远住进他家、同一屋檐下,却可以像个